南宫一金一指那齐小七道:“那一卦这小子卜了!”
“小七能够……”
那中年宗主苦笑了一下道:“呵呵,聊尽人事罢了,天意如何岂能一言以度之?况这天始终是天,岂会服从天下众生么?”然后凝睇天空,半晌不语。
“好——!”林天殷大喝一声,遂撩衣径直朝齐小七拜了下去。
南宫一金正欲大步分开,忽听身后林天殷一声冷冷话语自耳边传来道:“南宫老道!这寒血刃,想必你认得罢!”
那石桌旁的白玉石凳坐定一人,正笑吟吟的看着南宫一金。
齐小七带着南宫一金施施然的在城里转来转去,只来在一处。此处乃一四层檀木楼院,周遭百丈,虽不甚高,但很有一股拔地而起的威压,大气恢弘。全部楼体被四根粗大的雕龙柱支撑,竟有种不成撼动之感。恰是离阳第一大堆栈:听水轩。
倒是齐小七猎奇心起,踮起脚,拔着脖正瞧见那桌上八个大字鲜明是:灭门之祸,避无可避。
林天殷沉吟很久,缓缓开口问道:“小七,本宗主待你如何?”
南宫一金笑道:“仆人之邀,岂能拒之?稍待。”说罢。撩衣踏步上了石阶,不一时来在半山,面前乃是一金瓦飞甍的小亭。亭上有匾,镶金大字曰:听澜亭。
看模样是主仆两人。那浑身灰尘之色,应是走了很多的路程。只是这乌云压城,大雨欲来之际,两人似落拓得安步城外,不知所为何故。
齐小七暗吸一口寒气,心道:“好生了得!这旧事竟一一被其言中,我少时乞讨,岂不就是观万家灯火,吃百家之食!只这最后几句却不懂了。”
“好!敢问仙长,可知我殷厉宗因何会招致灭门之祸?”说罢,林天殷直直看着南宫一金,眼神迷离,捉摸不定。
从这离阳最气度的堆栈听水轩中走出一矮瘦的青年,恰是前几日跟从阿谁中年宗主的主子齐小七。但见他本日竟是一身绸缎,头戴华冠,手上拿着一把公子折扇,那气度实足是一俗世的纨绔后辈。
话音方落,南宫一金只感觉浑身入坠万年寒冰之窟,从神魂往外的酷寒,便是头发髯毛和八卦渡仙衣也蒙上了一层冰霜。
只挪了半步,便觉被一股无形之力所阻,竟不能寸进。齐小七满头大汗,却知是林天殷手腕。
齐小七暗道:“好妖道,却先给他十金,若算不出,连本带利一并还了!”遂拿出十金搁在南宫一金手上道:“如此,劳烦仙长了。”
南宫一金仓猝定住心神驰身后望去,却见林天殷早坐与石桌旁品着澶竹泪,笑吟吟地望着他。
那高个仆人哈腰捡起一片灰尘中的残叶,放在掌中,似把玩又似入迷的摩挲了一会,感喟道:“天道不成违,怕是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吧!”说罢,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那掌中的残叶竟忽的成了藐小的碎屑,被风一吹,倏尔飘逝。
甫一进入,满耳皆闻水声。南宫一金抬眼望去,只见一小山,虽不高,却气势凌天。上有一瀑布倾天而下,激起水花千朵,水声隆隆,震耳发聩。
齐小七也慎重非常跪在地上决然道:“视如己出,以命相护!小七能够!”
那宗主开口道:“仙长请坐,一起辛苦,且吃杯茶。与某一观此处风景。”
南宫一金点头道:“这第四卦倒是最准,只是这一卦若卜了,今后再无准卦,十卦十失。我这平恐怕是与相士一途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