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完整慌了,尝试了多次底子拔不出腿,挣扎之际一下扑倒在地上,更被铁链扭得死死的,全然转动不得。
“傅大人,你们就不怕冤狱缠身么?”
“如何说?”
“查得出来是冤狱,查不出来就是彼苍大老爷刚正不阿。乡里乡亲的牌匾、朝廷的嘉奖抢先而来,谁去管那一个两个枉死之人?退一步说,若一桩桩一件件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显白白,那你们大理寺积存的案子得放满十间库房,何年何月才办的完?老爷们都不必安息,全为那二两俸禄搏命拼活?”傅启年的话说得理直气壮,乍听之下也有几分事理。
不远处,傅启年握紧了手中火葵扇,目光落在彭涛身上,越是揣摩越是惊心。
红玉道:“有又如何?反正走不出这座岛。”
彭涛笑了笑说:“难怪,连我都未曾传闻过。傅大人呢?”
顾云山昂首看高放一眼,他马上会心,右手伸向铁麒麟,摸索到凸起的莲花刻像向东一扭,那铁索当即停了,杨昭吓得浑身汗透,总算从地上爬起来,大惊以后大笑不止,“哈哈哈哈,看来天不断我,我杨昭生来繁华,怎能死在这类处所。”
石门另一端飘来荡去的是层层叠叠纱帐,将一张又一张六柱床隔开来,让你听得见、看得见,却又隔着薄纱,像是隔着一层礼义廉耻。摆布墙壁满是石头砌出来的多宝阁,大的小的圆的尖的一应都是让人开不了口的玩意,另有些新奇的,连顾云山都忍不得。走过两张床,竟然瞧见大理寺常用的桎梏,又有接待重犯常用的十字木桩、铁锁链、小皮鞭,更有手臂一样粗的蜡烛一捆一捆搁在多宝阁顶端。
“这就去。”他已然做了定夺,过后才想起家边另有几个与他平级的,眉头一皱,生出一股腻烦来,面上还是好端端的,问在坐诸位,“彭大人、小侯爷您二位觉得如何?”
顾云山却问,“到顶也没前程?”
高放道:“你不必心急,阎王要你半夜死断不留人到天明。”
红玉断断续续咳嗽,被彭涛拖着往前走,“进的来的不必然是好,进不来的也不必然是差,彭大人,下到底再做定夺。”
“可不是嘛!管你是真是假是好是歹,进了衙门先打一百杖杀威,过后再渐渐问。如果疑凶则更好办,打就是了,一百八十斤大汉打成一堆烂泥,看你招不招。”
哪晓得傅启年最早接话,“怎地不问我?”
顾云山不屑道:“反正你要跟着月浓,而小月浓天然得护着老爷我,你另有的选?”
再看顾云山,“云山兄拯救之恩,等小弟回到都城再报――”
顾云山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我这另有个想头,模恍惚糊理不太清,还需就教彭大人……”
密道两侧各自有油灯,月浓拿火折子点上,在队尾小声问:“他们对红玉做了甚么?一炷香工夫人就不可了,我如何连伤口都瞧不出来?”
一层,彭涛终究擦洁净了手上的血,问顾云山,“云山兄可曾看出端倪?”
正巧走到一扇石门前,红玉一指两侧观音坐像,由高放将正面朝外转到面劈面,石门轰然大开,面前一张无人能懂的画卷缓缓展开,站在此处的,除红玉以外,一个个目瞪口呆无言相对。
傅启年一拱手,“过奖过奖。”说完立即藏到月浓背面,“余女人,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