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顾辰点了点头，真跑出去抓人。
“大大大……大人明鉴，小小小……小人……小人……”
“哎，卑职在。”
顾云山与许长命的一问一答之间，李继文哭得愈发悲伤，整小我都伏在地上，小孩撒泼似的不肯起，“是生是死也没个数，下葬都不成，我二叔诚恳本分一辈子，临了结得了这么个结局。”
“恰是！”前一刻迷含混糊的赵容俄然间活过来，一刹时精力抖擞，“你是不晓得，这连台县令孙淮是个眼黑心黑的东西。手里头不晓得贪了多少银子，近年或是升迁有望，也不再往上头办理。就年前，听闻办了个黑心案子。郑家孀妇来告周家员外欠银三千两，听闻那姓周的宁肯贿赂孙淮一千五百两，说甚么只当这三千两是兄弟二人分了过年，毫不予郑家半文。郑家孀妇闹起来，口口声声说有借券为证，不过……顾大人，你晓得的，证据交到衙门里，是有是无还不是我们做主？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傍晚时蓟州知府赵容仓猝赶到，又是报歉又是赔罪，官大一级，就当他是老爷祖宗似的服侍，务必服侍得服服帖帖无一疏漏。
顾云山皱着眉毛挥挥手，“拉下去拉下去，一人打二十大板再来回话。”
“甚么时候跳河？”
圆瘦子许长命先坦白，“小人虽在衙门当差，但光阴尚短，前辈有甚么事都不与吾等晓得，实在是……无从提及啊大人……”
王大楠越急，越是结巴。许长命转个眸子想替他回嘴两句，让顾云山一个眼神制住了，哆颤抖嗦心底里发颤。
“那就把阿谁做饭的给老爷抓返来。”
“闭嘴――”
顾云山看一眼高放，“本身衡量。”
难过――
第七章活埋（五）
顾云山换了个姿式，手吊颈着一柄墨竹扇子晃来晃去，就跟他此人一个样――吊儿郎当，再来眯眼看着王大楠，问道：“你这鹿皮靴子倒是精美。”
顾云山早有严格的名声在外，此时他说要拿人道命，轻缓的声音落在耳里，竟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感。
赵容还在念叨，“那郑家孀妇也是傻得很，天底下谁都能信，唯独这当官的，不能信，一个都不能信。”
月浓拨弄着锅里油滋滋的水鸭子肉，闷不吭声。
顾云山探身向前，几近伏在案上，对哭声腻烦得很，转而向许长命勾了勾手指，“瘦子，你来讲，他叔叔又是如何一回事？”
顾云山道：“不说？先打死你，我再让那死瘦子替你说。”
顾云山不忌讳，就住在府衙内。后院书房寝室一应俱全，毫不比都城人家差个一星半点。
“没判八十杖当场打死，倒也是你们老爷另有星点儿知己。”
当即便跪倒一片，妇人普通哭泣不止，“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晓得，真不晓得啊。”
“是我儿子。”
顾辰抱着他的剑，点头晃脑，“七爷你的晚餐不见了。”
“你――”月浓被他挤兑的没有还手之力，但细想之下，恰好又句句在理。她急的眼发红，忍不得，跺了顿脚跑个没影。
“你一个不入流的衙役，每月俸禄三石，倒是舍得拿上等的皮料做靴子。瞧着没穿多久，年下添制的？哪来的闲钱？府衙里派的，还是你暗里纳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