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哈了口白气,对上容沉的目光,撇撇嘴道:“别一副瞧不起的模样,怕冷可没甚么丢人的,倒是你,穿的这么薄弱,就不怕冻僵?你们东来人不是更怕这类湿冷吗?”
玄衣也愣是没想到有人会这个时候还不拍门就闯出去。
不乏叫卖声声,也少不了一言分歧打斗打斗的存在。
她往毯子里靠了靠,闭上眼睛道“就依你。”
说罢也不等云凌开口,便回身出了堆栈的门,融入了落樱城的夜色当中。
明月高悬,饶是北风吼怒,这落樱城的夜却依是热烈不凡。
只是,这穿的是甚么?
那厚厚的袍子裹了一层又一层,走起来粗笨不已,实在风趣。
至于荀家灭门案,她着云凌告诉了南郡太守动手查办冯啸天,还秦匪帮一个明净。
“我……怕冷。”云凌垂眸,支吾道。
街道人来人往,马车也行驶的很慢,外头喧闹的动静让马车内浅眠的云离皱起了眉头。
云离与容沉他们化作贩子,出了甫水关南行四五十里,便到了北霁与南翎的交界处,一个三不管地带。
容沉微微侧目,视野落在翩跹飞舞的帘子外,这落樱城,可不是承平之地。
幸亏日落前他们终究在落樱城独一的堆栈安设了下来。
“眼下寒冬将至,这边疆周边很多人都会来此囤货过冬,是以这个时节,落樱城的人是最多的,也是最不承平的。”容沉淡淡解释道。
“我们但是在沧江遇见的,我可还记得当时东来兵士对你毕恭毕敬呢,你说说,你是不是东来的哪个贵公子?”云离搓了搓手懒洋洋道。
她挪了挪身子,伸手翻开浮动的帘子,只见内里鱼龙稠浊,人头攒动。
她缩了缩身子,紧了紧怀里的炉子,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隐有冷香劈面而来,云离伏在容沉的怀里,一颗心倒是忽的漏了一拍。
云离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竟另有比我更怕冷的?你且乖乖呆着吧,我随便逛逛就回。”
唯独秦楚,自那日以后便消逝了去,消息全无。
“冷……”云凌眸间闪过一丝难堪。
“要不就先住一宿,马车颠簸且不保暖,入了夜只怕对你的身材也没好处。”容沉降落开口。
云离循声而去,便见云凌渐渐走了过来,短短不过几月,仿佛又长高了很多,仿佛还……胖了?
云离因着中毒在望月楼疗养了些光阴。
俄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玄衣蹙眉,踱步到云凌跟前,俯视着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男孩子,开口道:“你主子出门了,你担忧他你随她去啊,跟我说干甚么?”
“主上要出去吗?”
只是云离中了毒,这身子,定是与之前不成比的。
云离倚在厚厚的狐皮毯子里,这寒冬往南行,不想竟是愈发的酷寒,这类冷,比起北霁,真是冷的彻骨啊。
而那些曾让云离吃过苦头的人,云离天然特别交代了要“好好”审审。
她此人嘛,向来讲到做到。
“出甚么事了?”容淹没动,倒是朝外问道。
此处阵势险要,更是暴客横行,总有互市的贩子在此被打劫财帛,乃至丧了命。
云凌倒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难堪的定在原地。
很久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家主子出门了,我有点担忧他。”
“哎呀……”云离下认识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