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仿佛是发觉到了仆人有些降落的情感,大爪子想要搭上展枚的膝盖,却被乐礼赶了下去,他把手微微虚握着搭在展枚的膝盖上,免得让小梦弄伤了他。
待殷无堂走远了,小梦才消停下来,嗷呜嗷呜地打了一圈转,蹭住展枚的脚,不转动了。
殷无堂持续问:“你究竟是甚么东西?你是栖居在秦氏的灵兽?还是魔道派来的探子?”
江循:“……”
很快,乐礼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殷公子,我叫小厮送你回房吧。夜太冷,你的身材经不住。”
魔道见展枚一双腿被寒气报废,已是无用之人,在博陵龙脉送下山后,干脆也把人交还给了博陵。
任何一个适合修仙的洞天福地,必有一条龙脉镇守,为此地供应源源不竭的仙灵之气,龙脉是每个仙派的立品之本,也是仙派的颜面,仙派的本源。
前不久的阿谁春季,一队魔道兵士俄然肆无顾忌地袭上展氏统辖的博陵山,开初展氏并不在乎,因为那队魔道兵士只得十八人,他们只觉得是魔道放肆,自寻死路,谁猜想,这十八人刁悍至极,硬生生把博陵山的结界扯开,本来在山中主持晚课修习的展枚搏命抵当,以一己之力将十八人逼下山,弟子们趁机重修加固告终界,可展枚却没来得及撤返来,力竭之时,被他们掳了去。
展枚不说话了。
自那日起,展懿被气愤的展氏弟子打为叛徒。
展枚拉了拉那根绷得笔挺的狗链,有点迷惑:“小梦,你在做甚么?”
展枚一身铁骨,可想那些魔道后辈非论如何折磨他都不得其法,只得毁去了他满身高低独一的软肋。
而趴在他鞋上磨爪子的江循也本能地感觉有那里不对,甫一昂首,一股热浪隔着袍子劈面袭来,呛得江循差点儿没抱稳,一个侧滚翻下去。
他一欠身道:“多谢展公子。”
殷无堂犹想劝说,秦牧便转过身去,不再与他废话:“众弟子,加强封闭,持续搜山。他定是把小循的尸身藏在了渔阳某处……”
他走得一高一低,右脚跛得尤其短长,翠竹杖点在空中,跟着他身材的起削收回有节拍的笃笃声。
秦氏为炼器世家,储存有大量宝器,山势又险要,易守难攻,能为他们供应充足的援助和翼护。而事光临头,秦牧也没再计算三年前的龃龉,沉默不语,开山纳客。
展懿再无抵当,立时交出博陵龙脉。
体内空荡荡地没有一丝法力残留的感受,殷无堂直到现在都没有适应。
少顷,他清冷如刀的声音再度响起:“……把姓玉的拉到地牢里,临时收押。我要等玉家家主亲身来渔阳接人。”
……但是,最让他懊丧难过的并不是这件事。
这狗影唬得江循没命今后缩,但外头的大黑狗却非常兴冲冲地拱动着殷无堂的袍底,看模样竟是对殷无堂的鞋子非常感兴趣,想钻出来一探究竟似的。
世人皆传,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吞天之象复活了。
正在惊奇间,殷无堂闻声从卧房里间传来了轻微的骚动声。
展枚伸出一只手来,乐礼心领神会,顿时接住他的手,捏在掌心,同时蹲下身来问:“……想要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