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堂却反拖住了他的胳膊：“不。天气已晚，还是在此处姑息一夜为好。”
这些日子来江循还是挺愁闷的。
殷无堂本想来探探路，看看庙内有无非常，断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上江循，他愣愣地张大了嘴，江循判定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连人带剑抵到了墙根，比了个“嘘”的手势。
江循把这两个词翻来覆去地咀嚼了一遍，越来越觉出不对劲儿来，干脆一骨碌翻出了苫布。
江循把外头的对话尽数听在耳里，冷静翻了个白眼。
在外逃亡这些日子，除了烂柯山以外，他没能探听到关于应宜声的任何动静，固然一手徒手炼金铸银的本领能保他吃香喝辣，但也不免会呈现露宿田野的景况。
秦氏的要犯所为何人，当今已是无人不晓，殷无乾却懒得应对，不耐烦地摆摆手：“不晓得，不晓得，我们也有要务在身，那里还管得了你们秦家的要犯？”
外头不知切切察察地说了些甚么，江循懒得再听，只晓得薄山子很快便带人分开了。
转刹时，被衣角掠过的树皮便多了一片刮落的陈迹。
待到确认殷无乾睡着了，殷无堂便取来火把，挪到了香案侧旁，这里是全部四周通风的破庙里独一能藏住人的处所，他也不撩开苫布，只抬头躺在冷硬的地上，低声问：“……冷吗？”
……管束？把柄？
江循就这么日夜兼程地追到了劲节山，但是搜遍了整座山，都没有找到任何灵力活动的陈迹。
江循抬高了声音反问：“你如何不走？”
江循：“……废话，这还不是怪你吗。谁叫你不喊我起床的？”
到头来殷家兄弟还是踏入了破庙。江循在听到二人对话后，便闪身躲入了被一层厚厚苫布覆盖的香案底下，暗自揣摩殷无堂来来去去的，到底是想打甚么算盘。
现在瞅见了树林的边沿，也瞅见了山脚下的一处挪动的灯火，即便绊了一跤，江循也感觉心安了很多，颠颠儿地往那灯火透明走去。
他所看到的灯火不是来自这里，而是不远处两个提灯而行的夜行人。
不顾睡得发麻的腿脚，江循翻身起来撒腿就往山脚下窜。
火光跃动之下，殷无堂张口结舌地望着江循，没有一点儿想要嚷嚷的模样，江循看他这模样就憋不住想乐，干脆把捂住他嘴的手撤下来，拍拍他的脸：“小兔子，你好啊。”
秦牧担忧得声音都变了：“小循？小循你还好吧？都说了不要跑这么快了qaq……”
殷无乾不屑地嗤了一声：“我向来不与他为伍。早在朱墟里，我就晓得秦……江循不是甚么好东西。我兄长亦是如此，他还曾和江循起过抵触交过恶，那里能够护着他？”
秦牧敌手指：“……我，我看你很累，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那队身着玄衣红裳的人马很快发明了殷无乾，个人朝这里走来，为首的中年人见殷无乾一身高品级的月白蓝装束，便知此人身份不低，恭恭敬敬地对殷无乾行下一礼：“鄙人薄山子，见过殷家公子。我乃秦氏之徒，正奉家主之命追缉要犯。敢问殷公子，可曾见到形迹可疑之人？”
薄山子一噎，转开视野，望向庙内，眉头一蹙：“冒昧问一句，殷公子筹算在此地过夜吗？”
薄山子心下了然，又见殷无堂这般坦诚，也不再好出来搜索，只好再次拱手道歉：“抱愧了，两位殷公子。不是鄙人狐疑太重，两位都曾与那孽障是为同窗，那人身份透露后，又有很多被孽障蒙蔽的殷家后辈前来讲情，鄙人不免……抱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