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怀义兄弟,虎山说的对,那洪大哥可不得了,客岁有个瘪三获咎他,直接就给丢进黄浦江沉了,吕巡捕都不过问的,你还是从速走吧。”
“那是,船埠上赚多少,总有吕巡捕一成的收益,不然他白叟家凭甚么帮衬洪大哥呢。”
说话的家伙趾高气昂油头粉面,才二十岁高低,瘦瘦干干的身躯上披着件不称身的三排扣洋装,站在一群夫役中显得格外的夺目。
这年青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眉法眼凹,皮肤白净,长相不错但此时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冷厉,一看是他,阿中咬牙切齿的道:“韩怀义,你这小杂碎吃错药了?”
韩怀义把这些记取,再对比这些天来所知,策画着问:“前次仿佛听谁说过,吕巡捕平时就住在船埠前面的。”
“你不是和刘大班熟悉吗?”边上有人插嘴道,阿中嘲笑起来:“熟悉又如何,做事总有端方,如果都学沈虎山,明天你说家里有事,明天他说老娘再醮的,那还稳定了套了!”
大师都晓得这小儿是一个月前才来的船埠,但平时不如何和人交换,除了扛包,用饭,就是睡觉。
这个时候恰是夫役们结束一天的劳作后放松的时候。
“放屁!你之前不是说身上没钱吗!那钱就不是你的,兄弟们说是不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怀义兄弟。”
“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阿中被这活匪贼鄙视的脚根都发麻,扑上来要打,却被韩怀义回身一把掐住脖子。
“阿中,你行行好,帮俺想个别例吧。”沈虎山要求着。
哪想到,他不出声也就罢了,一出声竟比谁都清脆。
动机必然,韩怀义就不再踌躇,昂首打量了下天光,见暮色已经覆盖但朝霞还很清楚,便窜去船埠边的摊上先喝起酒来。
韩怀义耳朵里听着,身子都不起来半点,俄然问:“那吕巡捕是管这片的?”
不怪他们严峻,沈虎山口中的洪大哥,叫洪三宝,是这片船埠的管事,部下有七八条男人,非常威风,更威风的是传闻这洪三宝还是青帮后辈,青帮是甚么?在这沪上,洋人固然是天,但天太远,而后辈遍及沪上的青帮才是这群靠水用饭的夫役们最畏敬的权势。
“好事了,好事了,我刚抓药转头,就听到有人说,阿中跑去洪大哥面前告了你的状,洪大哥便发话说要找你费事。”沈虎山说着将兜里买药剩下的一枚洋元拍到韩怀义面前,催促他从速走。
“你凭甚么抢我的钱。”
“晓得他在那边,我就绕着走呗。”韩怀义哈哈一笑,把酒一口干掉后站起来对四周的夫役们拱手道:“既然大师劝了,我韩怀义也不能不识好歹,这便告别,今后有缘再见。”
沈虎山道:“吕巡捕就住在我家巷子口西边,上海县东门旁,我说怀义兄弟,你问这些干吗?”
夫役们看韩怀义把人憎鬼厌的阿中吃的死死的,都凑趣的纷繁拥戴,阿中一时候顾不上其别人,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韩怀义,口中尖声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败落户,你有种放了老子,老子必然要你都雅。”
世人也很惊奇竟然是他走了出来。
韩怀义个子虽不算高,也比阿中这个三寸丁高半截,单手揪住阿中的脖子,阿中便喘不过气来,韩怀义道:“妈的个巴子的,想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