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五鹿浑眉关一蹙,眼风一飘,自往门外觑了一觑。

五鹿浑闻声,不由苦叹连连,心内颇生了感慨:现在我终是想明白方才所见之字为谁书,所经之殿为谁度。想其堂堂钜燕旧主,为着宋楼奶奶,竟可舍却至尊之位,于这暗处静候多年,秦晋之想,空误白头。倒也不知,这男女情爱之事,抛掉抽添之法、人道之乐,另有甚旁的欢愉可期?即便沧海巫山,可到头来终不过落花流水;李四友这般固执,究竟是因着情比金坚痴心一片,抑或不过爱而未得难遂初志?

五鹿浑鼻内一哼,压抑多时,终是于当下忍不住烦恼起来;一叹此返梢磨楼之行铩羽暴鳞,全无所获,加上见那秦况二人面上神态,转思李四友一腔丹衷一挂痴肠,不由得锐气尽失,肝火大动,正籍着眼下这由头一吐余怒。

李四友一拍脑门,立时拥戴道:“是了,是了,你且少待。”

听得此处,五鹿浑唇角一抿,心下倒是犯了嘀咕:不管如何,一场宫变后,古云渥但是确确实在失了三子七女,这血脉之事,终归打趣不得。只不过,其若真如言下所述,那眼目前这些个亭台楼阁,暗里乾坤,又当是何时起建,何日得成?

李四友闻声,膺内实在憋闷,喉头隆隆作响,呼的一声,侧颊自往一边啐了口浓痰,后则自行努了努嘴,将颊肉翻卷个两回,探手再捉了块黄雀酢,吃吃笑道:“本为杯盘之地,何作兵戈之场?”

此一时,李四友瞧也不瞧五鹿浑,眉梁一压,启唇再道:“小老儿本就不是能人所难之辈。若我真肯硬下心肠,既不念我同容欢祖父情同手足之义,亦不管我同樱儿可否于累叶史官笔下超生,单单随心纵意,便于情素初生之时,直将樱儿强抢入宫,归入后廷,通姻好,诞子嗣,又那里会有现下这平生错失、两相唏嘘?”

李四友听得此话,阖目轻笑出声,待得半刻,笑意乍止,反化哀声。

一旁李四友见五鹿浑半晌不语,这便抬睑递个眼风,也不掩面上冷落神情,缓声哀道:“罢了罢了,尔等既过去小老儿身上号召了绝户计,小老儿那里还能推搪得过?只是尊驾所询之事,小老儿实在无甚忆记,总不好添油加酱,对付了尊驾,也废弛了我销磨楼名声去。”

“万望多赠几幅,鄙人届时也好腆颜同宋楼奶奶咸沐洪施,留上一件光宗耀祖。”

“前辈这是……”五鹿浑抿了抿唇,颇是有些不安闲。

李四友哼笑两回,倒是未置可否,举目往屋外一探,转而又进了盏酒,咂摸咂摸口唇,探手将须上淋漓滴酒捋开了去。

“尊驾年事尚小,怕是不知,李四友同这销磨楼,早在古远寒身登九五之前,便已小驰名声。只不过,李四友终归江湖过客,真名实姓,人皆不通。”

“中间既知小老儿来源,怎好单掩了自家来处,偏将小老儿蒙在鼓里?”

“过后不久,容欢祖父离世,小老儿心想,我既离了朝堂,无牵无系,樱儿亦已对容家仁至义尽,单鹄寡凫,孤影一双,如此,我等怎就不成突破藩篱,不睬世俗,相携团聚月下,并肩相思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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