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战听胥留留之言,稍觉安抚,侧目瞧瞧祝掩,见其深一点头,濡唇缓道:“胥女人所言甚是。闻人女人尽管将心放宽些。”
“若真如此,闻人女人方才说话难道不真?众卫闯岛,总归有些个动静。”
宋又谷闻祝掩所言,白眼一翻,缓道:“若当真将你那宗主及这垂象国师逼入僻巷,怕是通缉巨盗的海捕文书一夜便可遍及三国;名头随他们说去,上至传国玉玺,下至金银珠玉,可大可小,归正不会提及尤耳只字片语便是。”
二人寂静半晌,各自将这水寒之事自少扬城一步步推演下来,虽不言语,心下皆知:除却他们这一行四人,另有一方乃至几方权势,俱是将失珠之事算在了闻人不止头上;往最坏处筹算,如果闻人不止踪迹再也难寻,抑或已然死了,垂象将原属他们的水寒珠转与五鹿,再将盗珠杀人这脏水泼在闻人不止头上,也算对五鹿乃至尤耳皆有了交代。
祝掩闻声,眉尾一挑,表示宋又谷问来。
“但是血迹?”宋又谷食指一摸八仙桌上几处纤细残痕,懒声询道。
祝掩一怔,缓缓接道:“不无能够。又或是虎魄卫,毕竟这位闻人前辈,盛名在外;鸡鸣岛一处,总在垂象,路途自是近些。”
“或是那群人中,亦有同胥家蜜斯普通聪明之辈。”宋又谷将那折扇一卷,右手一松,左手一接,笑意晏晏。
宋又谷蹙了眉,几已将那眉头连在一处,磨蹭着自八仙桌下来,见祝掩已是屈身捻了鞋底所粘一块污泥,近鼻稍嗅;少待半刻,又凑在那地上,寸寸细辨。
祝掩应了一声,顿了半刻,方再取座,轻道:“怕是有人先你我来到此地。”
闻人战立时回眸,宋又谷见状,两掌急按住摆布桌角,吞口唾沫,强作个笑,悄悄将屁股往里挪了一挪。
“既要替我们驱虫,那便尽些心力。”闻人战唇角一勾,一字一顿接道:“明早醒来,可得让我瞧瞧战果。这深山荒岛,忙活一宿,起码也能拍上一二百只蚊虫吧?”言罢,闻人战同胥留留齐齐掩口,放脚向外。
“这便是了,游前辈同闻人前辈定然早早防备,或隐或遁,岂会在此候着,专等着歹人寻来?”
闻人战闻声,眉关虽攒,却也微微点头两回,轻道:“游叔叔倒也说过,十三十四叔于鸡口鸟岛上安插,尤是机巧。如如有人触发构造,游叔叔房中那银铃便会自鸣。若银铃久响不歇,自可推知鸡口鸟岛上突入之人,当是成心为之。”
胥留留见状,这便挽了闻人战,道:“赶了几天的路,我等便在此安息一个早晨,待明日一早将这石屋再细细探查一遍。”
“这里一个祥金卫,一个赤珠卫,加上我这堂堂宋公子,岂会诳你一个小女孩去?”
“难不成是金卫珀卫同闻人前辈在此恶战,方留了这污迹于此?”
“当真?”
闻人战鼻头一抖,深嗅屋内燔艾香气,正待启唇,环顾四下,倒是又皱了眉头,低声道:“现下,我爹同游叔叔皆不知去处,这屋内又是这般乱相……”支吾半刻,闻人战眸子一闪,冲祝掩轻道:“祝大哥,莫非……那水寒珠……”
在其离岛当夜,方入二更,便也恰是眼下,祝掩等四人正呆立石屋内,又再面面相觑。
宋又谷目睑一紧,又再缓缓环顾屋内,愁声应道:“我可没祝兄想得深远,火烛之事,或不过前人点灯,先人借光罢了。现下我这心中,却有更抓紧急一问,祝兄可欲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