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自知胥留留意细,面上也不见恼,缓声应道:“此事说来,真乃偶合。鄙人当时……偷偷离了小巧京,一心欲往钜燕,不过路过少扬罢了。”

五鹿浑闻声,肩头一缩,思前想后,因果已解,两掌紧攒,心下已然暗叹:怕是这慧颜女人所言,乃是真相!

几人见五鹿浑此言说得诚心,念着相处光阴虽是不长,倒也多少得了五鹿浑照顾,便都不肯再加苛责。寂静半晌,又闻五鹿浑接道:“如果几位碍于我这身份,不想同鄙人共往乱云阁,也无妨直言,鄙人自未几加胶葛。”

胥留留等三人见五鹿浑不驳不辩,已然认下,心下实在一颤。

堂内诸人,面上皆无忧色,唯不过闻人战一人,摩拳擦掌,笑意盈盈,怕是早已急不成耐,欲要在她那盗窃史上,浓墨重彩书上一笔偷人事迹了!

闻人战被五鹿浑盯得发毛,两掌对搓半刻,目珠转个不断,耳郭一抖,便听五鹿浑又道:“闻人女人,你这巨盗之女、雅盗之徒,有没有……偷度日人?”

五鹿浑闻声,只字不敢辩驳,唯冲着胥留留及闻人战宋又谷深施一揖,低声道:“鄙人也是身不由己,行走江湖,总不想被些凡俗身份束缚着。无法之下,白龙鱼服,但求个行事便利。瞒掩之过,万望诸位包涵。”

“怎又不是了?你方才不是信誓旦旦,说那人定是五鹿大哥么?”闻人战听得胡涂,启唇便道。

“慧颜……”不待五鹿浑言罢,慧颜倒是身子一紧,吃紧将五鹿浑两掌纳于胸前,又再将其手展了,定定瞧着那平摊开的掌心。

五鹿浑眼风一扫宋又谷,立时策应:“胥女人可还记得,当日绝弦镇上,鄙人言及,身边有一老友,也是自夸风骚无匹,尤爱在那脂粉堆中打滚?”

“啊?”闻人战一愣,“偷……偷人?”

“只是,闻人女人独往小巧京皇宫,风险可大?”

堂内世人闻声,无不惊奇。

五鹿浑面上红得滴血,色挠目逃,沉声应道:“现现在,学艺之事,尚是后话。鄙人还想着助闻人女人寻父,也好将少扬前后捋个明白。既已卷入是非,必得有始有终方好。”

五鹿浑闻声,心下更是烦乱,抿唇少待,见慧颜长睫若胡蝶振翅,就在本身身前轻颤。五鹿浑脑袋一热,已然抬了另一掌,抚在慧颜颊上,指腹掌心摩挲两回,将那欲落未落之泪轻柔揩了去。

五鹿浑眉头一攒,侧目瞧瞧木尽雁尽二人,见其抱臂,横在身前,一脸不依不饶。五鹿浑缓缓抬臂,将两掌捂在面上,上高低下来回摩挲个两三次,心下暗道:明显是子虚乌有之事,其怎就说的有板有眼?那玉佩虽是贵重,但是又非我五鹿皇室独占,若非有人当真同慧颜提及本身来处,怕是单凭着它,是断断难以跟我五鹿浑联络一处的。再者,我已化名祝掩,低调行事,这微泽苑寻摸几月,便可探得我的秘闻,不免过分神通泛博了些。

“你想拜师?”

“总得将我那胞弟从他的五鹿府邸带来至此,劈面解惑方可。不然,”五鹿浑冲那摆布护法努努嘴,沉声缓道:“不然,你我谁能离得了大椿?”

胥留留见状,一边苦笑,一边轻道:“五鹿公子,难不成你这作哥哥的,还叫不动本身弟弟?”

“不是,怎得……”慧颜吐纳渐重,攒眉细瞧五鹿浑,目光一寸寸巡查其面,额角鬓发,眉眼鼻唇,半晌,似是信不过本身,慧颜轻阖了眼目,松了五鹿浑两掌,一边摇眉,一边徐行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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