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小沙弥叩门请纳,后有老方丈洪音允入。不消半个时候,宋又谷等三人终是来得方丈面前,唯见得老衲正面,于蒲连合跏趺坐――毗卢帽光放白毫,棕油履云飞紫电;须眉染雪,端目浸月,寂静安乐,骄易不得。
“且让他领受领受凤池的哭丧本领,本公子保管他待不了三日,也得叫苦连天。”思及此处,宋又谷顿感膺内阴霾一扫而空,情感立时高涨,只感觉眼下浮景漫靡,国土大好;不由得一声长啸,金埒放蹄,骏骨追风。
“小徒弟,厥后呢?”闻人战稍一濡唇,柔声询道:“那行脚和尚分开金台寺后,去往何方?现在那边?”
“这经籍,但是那外僧所赠?”
“小徒弟,”宋又谷故作骇怪,佯楞半晌,将那经籍示于身侧闻人战,本身亦是草草瞧了两眼,后则毫不担搁,疾将那经籍往小沙弥目前一递,恭敬请道:“这是何物?方才无备,其独自从方丈僧衣中掉落,正于鄙人目前,真真将我惊了一惊。你且瞧瞧,如果经藏,万望好生保藏。佛法以内,聪明如海。切莫污损,生了不敬三宝之嫌。”
小沙弥思忖半晌,已然应道:“那一失页,三年火线丈将之赠了给一名甚有佛缘之人。”
宋又谷跟闻人战同时冲身后胥留留递个眼风,食指往唇上一靠,齐齐作个噤声手势。
“四年不足。”
小沙弥一听,起手呼应,稍顿半晌,又再接道:“也不知那外僧跋涉了多久,许是几月,许是数年,终有一日,其西行化缘,便见金台寺,又遇暴雨,这便想着望门投止,于本寺求个一餐一宿。”
宋又谷骑着高头大马,弓腰塌肩,整小我被日头烤得恹恹失了活力。
闻人战杏眼圆睁,轻手蹑脚,近了那方丈尸身。趁着小沙弥诵经之机,闻人战腕一转、手一拂,眨眉便自方丈法衣内取出个物什。
宋又谷脸颊微侧,啧啧两声,紧贴那小沙弥脚踵,像模像样地将寺内菩萨挨个拜了个遍,这方伴同前去方丈室。
“你……”
“不过春末夏初,怎得便这般炎热?”宋又谷摆布傲视,见身侧胥留留同闻人战还是精力抖擞,不免攒力挺了挺脊骨,缓声薄怒,“五鹿浑那小子,好人是他作,好话是他说,真要办事儿刻苦,倒是不见躬亲,反是自往小巧京躲安逸去了,好萧洒的王爷做派!”
胥留留本已微微启唇,待听闻宋又谷自问自答,又瞥见他满面贼笑,反是将唇一抿,不欲多添一言。
胥留留同闻人战交耳半晌,便决定往那寺中瞧瞧,求那当年救过伍金台母子两条性命的方丈见上一见,也好侧面探探那伍金台真假。
三人方入寺,便见一小沙弥正于院内扫洒。宋又谷吃了胥留留结健结实一记眼刀,鼻凹一颤,只得缓缓上前,拱手施礼道:“小徒弟,我们兄妹三人欲往钦山拜见,路经宝寺。只因我等皆是敬佛礼佛之人,自是不成过门不入,便想着先来拜上一拜,于佛像前跪叩瞻礼,再量力添些香油,由衷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