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易真冷眼旁观,见他狼狈万分,嘲笑一声,目中尽是讽刺和绝望之色。
“呵,顾庄主,是否乃是胡言,我们一会儿就见分晓!”缪易真斜睨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回身对许锦山道:“锦山,筹办一架梯子来。”
顾恺不睬他,转过甚去。
“哦,是吗?”缪易真提示道:“不过,据本官调查,修建这山月云居者,并非只是你们一家,而是有两家……”
“巴新亮,全部山月云居,都是你所承建的吗?”缪易真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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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之上,有很多时候,不就本是以命相搏,从而调换繁华繁华的么?
顾恺乌青着脸,浩然一声长叹,闭目不忍目睹。可谁又能晓得,他那种如释重负的心机?且谁又能看得出来,在他闭目之前,眼神中所透暴露的那一丝一闪即逝的对劲之色?
“窦……先生,你能肯定?”缪易真虽仍有一丝思疑,但已镇静不已,语声也颤抖起来。
巴新亮神情有些严峻,沉吟道:“……大人,您所指的那另一家,莫非是指……当年构筑后山堡坎的那批工人?”
濮阳三杰等本来觉得,来者就是顾恺所说的庄主的仇家;可今却见他称呼对方为“缪大人”,明显是承认了对方乃朝廷锦衣卫的身份,心下又惊又怕,齐都惶急地望着他。
缪易真带来的数十名部属,押送着顾恺等人带路,一一搜刮。
缪易真又看向顾恺。顾恺苦笑道:“草民说过了,不晓得。”
“宝库?”巴新亮沉吟道:“……大人,草民当年只修建过储藏室,未曾修建过宝库,却不知……不知那储藏室,是否就是大人所说的宝库?”
顾恺冷冷得瞥了他一眼,嘲笑道:“缪大人,您所说的,草民还是听不懂。谁都看得出来,这里只要堡坎,哪有甚么宝库大门?”说到这里,环首扫视了一眼一脸茫然的众锦衣卫,笑道:“各位大人,草民所言,您们可都附和罢?”
“缪易真大人?”顾恺哈哈大笑,“北镇抚司镇抚使缪大人,岂是鬼鬼祟祟,夜闯民宅之辈?!”
“是。”窦行空道:“草民看得出来:这道大门,乃是圆形的。开启之法,当以方位八卦动手;喏,大人您请看,草民所指的那块条石,恰好处于震位。在其内,连接着构造发条,当启动它之时,处于坤位和坎位的条石内连接着的发条,会同时弹出,三者一并撞向圆心的构造关键。如此一来,大门就会开启。”
“不太肯定。很像是山西的……”
对于他那神情,许锦山天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立时心下拔凉一片。
“回大人:草民不知。”
“哦……好好好,好得很!不过,该当如何启动呢?……按哪个位置?需求多大的力道?……”
窦行空运足目力,一边每一寸每一分的细心检察着,一边表示持续前行。走至中段之时,俄然面前一亮,镇静得叫道:“停!”
许锦山本就惊骇之极,闻言双腿一软,差一点就从木梯之上掉了下来。他忙一把扶住梯子,擦了擦额头的盗汗。
世人不由得收回目光,猜疑地望着他。
“呵呵,顾庄主,终究肯认得缪某啦!”缪易真正色道:“顾庄主,缪某恭敬你乃是一名豪杰豪杰,以是不想对你用刑;只要你肯交出那批财宝,就算是以功补过,缪某决不再究查于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