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霄却不肯就坐,摆手道:“我身上湿,站着就是了!”
“啊!”朱夫人闻言呆了一呆,面色惨白,闭了眼软软欲倒,沈凌霄和徐良善忙架住她。
深夜时分,帐房中的徐良善兀自不肯入眠,他就着几道精彩的小菜,已将桌上酒壶中的剑南春喝去了大半。
沈凌霄道:“我想先将断虹子掌门罹难之事奉告崆峒,等这件事一了,我们再另想体例吧。婶婶,殷师兄,你们看可好?”
沈凌霄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又缓慢地扫视了一眼滴水檐下那一排欣喜中带沉迷惑的目光,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快步向门口走去。
“但教我方义另有一口气在,定找这帮贼子报仇!”方义俄然站起家来,紧握双拳,咬牙切齿。
“你想干甚么?”淑贞瑟缩在床头,颤声问。
方夫人哭泣道:“都是因为我们,令掌门师兄、朱庄主等那么多人罹难……如此恩德,教贱妇一家何故为报?!”
“随便找一处深山老林,搭个茅舍不便能够了!”方茹究竟是小女孩表情,一想起能与家人及喜好的沈凌霄、温厚的殷师兄朝夕相处,镇静不已。
“我看,不如如许,”沈凌霄轻咬下唇,“我们去崆峒山吧!”
撑着雨伞的徐氏佳耦和抱着瑞儿、身披蓑衣的淑贞将方夫人一行送出门外,徐良善命徐庆奉上一包银两,方夫人果断不受,他只好作罢。
殷天锦怔怔得听完,俄然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红着双眼嘎声道:“我不该走的!我该留下的!……”
徐良善神采阴晴不定,一边嘴里喃喃自语,一边自斟自饮,未几久,便将整壶剑南春喝得精光。
她蹙眉瞟了一眼本身的丈夫后,又一瞬不瞬地悄悄盯着沈凌霄,内心感喟:“此生若能嫁得如此郎君,就是立时死了,却也甘心!呜呜,我朱玫真是命苦呀!……哎,当初真不该服从爹爹的安排,错嫁给这个无情无义、满脑筋只要财帛的丑八怪徐良善的……”
“没有呀!”沈凌霄亦点头。
他平生还从未穿过锦缎衣袍,感觉身上那锦袍质料虽柔滑滑的,但腰围太大,长度却不敷尺寸,倒远不及常日所穿的粗布道袍舒畅。
沈凌霄浅笑道:“崆峒山远,仇敌一定有那么多的人手,在那边也广布耳目;再者,崆峒派与我们俱属道门一脉,相互同气连枝,济同道之难,说不上甚么扳连不扳连的!”
淑贞猜想是被沈凌霄闻声了,忙陪笑道:“不美意义,这孩子认生,你不要放心上!瑞儿,那晚沈叔叔还抱过你呢!快转过身来,给叔叔说再见。”
“你若再敢,我死给你看!”淑贞冒死挣扎。
沈凌霄点了点头,拧了拧湿淋淋的衣袍下摆后,快步进了门。
实在,早已饥渴难耐的沈凌霄是“咕嘟嘟”一口气将那碗茶喝得精光的,哪有甚么儒雅可言?
殷天锦点头道:“如许也行。”
熟睡中的淑贞俄然惊醒,她感受房中好象是出去了人,便一骨碌坐起家来,正欲去点灯,忽觉酒气扑鼻而来,接着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按住了嘴巴。
徐良善心下一寒,强笑道:“沈兄弟放心,我理睬得。”
“仆人,少奶奶还没睡呢!她让我劝您少喝点酒,早一点寝息。”一名丫环模样的女孩呈现在帐房门口,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