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道:“师叔,您说他们会不会也在半路上遭碰到了仇敌呢?”
那群人大半都惊奇地转过甚来,见来的是一群道人,忙凝神以待。
楚湘盟帮众正吃紧间,忽听身后蹄声霹雷,白展鸿仓促转头望了一眼,面露忧色,大呼道:“兄弟们,顶住!奚大哥他们顿时就到了!”
世人神情一紧,齐刷刷地站起家来,倾耳谛听,却多数没能听出来,猜疑地望着冥石。
“他们的大队人马到了,我们快撤!”曲风大呼。
青石、黄石等几名武功较强的武当弟子却不肯舍了师叔先走,并肩抵挡着反攻而上的敌众。
“‘棍魔’田鲲鹏!”田鲲鹏虽慑于他的威名,但见他上马后身形更加显得干枯委琐,又敏捷规复了信心,朗声大喝道。
“呔!停止!以多欺少!算甚么豪杰?!”枯木大喝。
枯木的武功只比二人的此中之一略强,幸而他剑法精纯,招式巧幻,一边游鱼般的缓慢趋避,一边寻隙反击,战了十余招后,虽垂垂落于下风,但二人一时倒也何如他不得。
白、田二人敏捷迫退了曲风和王展鹏,见枯木飞身追来,同时叫道:“走!”
世人纷繁下了马,人、马均到湖边一阵痛饮,又吃了些干粮后,舒畅地躺倒在柔嫩的青草丛中。未几时,绝大多数人竟都迷含混糊地进入了梦境。
“喂!你们是甚么人?是楚湘盟的兄弟们吗?”
“谁晓得呢?”枯木忧愁满面,“叫大伙儿打起精力来,一起上要谨慎!”
枯木走前两步,公然模糊约约地听到了兵刃撞击声和呼喝声,面色一紧,大声道:“冥石说的不错!山那头果然有人相斗,并且人数很多!”
陡见枯木一扬袖,寒光一闪,迳奔他胸口而来,眨眼间就到了胸前数寸。二人相距太近,奚风烈不及以铁爪磕击,只奋力横移闪避了一下,却那里躲得开去?一柄薄薄的短剑已插入他左胸腔内,直没至柄。
“曲堂主、王亭主,你们带领着大伙儿先走!我断后!”枯木一边后退,一边大呼。
“难说!”在啃着饼干的枯木轻摇了一下头,微露烦忧之色,“这些江湖人,见风就是雨,并且常常是以讹传讹,谁晓得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归正就快到了,到时就见分晓了。”
奚、白、田三人见他轻功如此了得,均自忖徒步是追不上的,便都上了马率众追去。
枯木听那马蹄声已到了里许开外,抬首望去,但见那片郊野上火光模糊,人马攒动,黑压压的一大片,怕不下上千人。
枯木自背上“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剑指东南面的山麓道:“就在那边,只在里许外!”话声中,已然率众冲了下去。
“管他们是从哪边来的!必定是仇敌!我们快走!”曲风大急,一跃上了马背。
人间的强弱之势就是如此,一方只须比另一方强上那么一点点,就高低立判。就如同天平,当两端放着不异重量的物件时,天平就老是处于均衡状况。但如果在任何一端加上一点东西――哪怕只是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均衡状况立即就会被突破,又加上了东西的一端就会敏捷下沉,将另一端高高挑起。
曲风等世人见枯木追了上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见他能单枪匹马地杀出重围满身而退,均不由又敬又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