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要了两笼蒸包,四碗紫菜汤,渐渐吃着,方才丢了马,自是连用饭也没表情。李衍看了张惠茹一眼,嘴里不说,内心却在想:“这个疯丫头,约莫也是我运气差的一部分,若不是她非要去命馆看命,这两匹马也丢不了。有她一起相随,真应了那老儒士说我的‘犯桃花劫’了。”想到此,不由得悄悄叹了一声。
刚才大师进命馆时,门前没有拴马石,当时凌霄也不在乎,顺手便丢上马缰。他感觉这两匹马骑乘已久,所谓老马识主,再也不会出不对的,可千万想不到,才一会工夫,两匹马便不见了踪迹。
走了一程,忽见当街有个包子铺,屉笼一揭开,顿时香气四溢。凌霄看了看日影,已是中午,便一指包子铺,说道:“大师也都饿了,先吃过饭再买马罢。”张惠茹撇了撇嘴,不甘心道:“我们就吃包子?”凌霄笑道:“当省则省,拼集吃些罢。”抢先走畴昔,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大师也都跟畴昔坐了。
世人见她这般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包子铺仆人也不做买卖了,凑上前来看热烈。
张惠茹哼了一声,此次举起两锭银子,大声向围拢的人说道:“我这里有两锭银子,一共五十两,如何,你们没人想要么?”看热烈的人越围越多,纷繁群情,说她的模样不像疯子傻子,怎会做此傻事,必然是讽刺人的把戏,以是还是无人搭腔。
李衍问道:“现在我们如何办?”凌霄长叹了一声,道:“也没别的体例,只能再卖两匹马了。好歹我们运气不算太坏,这镇上有卖马的,不然可就苦了。”刚才已问过那卖鞋的老夫,晓得城东有骡马市,大师无精打采,只得向城东走去。
李衍知她古灵精怪,鬼点子防不堪防,恐怕又给她玩弄了,不再理她。不想张惠茹不依不饶,一手拿着一锭银子,敲得铮铮作响,笑道:“喂,李衍,你敢不敢跟我打赌?”连问了几句,李衍忍不住,问道:“打甚么赌,赌甚么?”张惠茹笑道:“常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跟你打赌,只要多给银子,就会有民气甘甘心给我当马骑,你信不信?”
李衍一怔,竟忘了另有这件事,问道:“你说拿甚么做赌注?”张惠茹伸手一指书笥,笑道:“就赌书笥,你敢不敢?如果有人给我当马骑,就算我赢,我们就翻开书笥;如果没人给我当马骑,就算我输,我给你当马骑,如何样?”
凌霄更未几说,将包裹抛给张惠茹,急声道:“我去追马,你们在这儿等着,千万别乱动。”说着,拔腿向东奔去。那卖鞋老夫望着他的背影,长声叫道:“喂,小兄弟,买双鞋再追罢,我老夫的鞋又健壮又跟脚,穿我的鞋,包你追得上……”
凌霄见事已至此,推测劝也劝不住,干脆也不劝了,心想无妨先静观其变,待机会到了再说。
李衍心想:“你是人,别人也是人,如何会有人给你当马骑。何况现在出门在外,又不是在龙虎山,你的师兄弟怕你让你,甘心给你当马骑,不了解的路人,才不会有谁来卖你的帐。”想到此,微微一笑,点头道:“我不信!”张惠茹闻听,重重一拍桌子,大声道:“好!你不信,我就赌给你看。喂,你拿甚么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