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正穿衣服,忽从怀中掉下一物,张惠茹捡起看时,倒是一本书,猎奇道:“这是甚么?”李衍道:“刚才和那黑衣人打斗,偶尔间获得的。”凌霄道:“对了,刚才到底如何回事,你们是如何脱身的?”李衍便将方才之事简朴说了,说到用瓷枕砸死黑衣人,二人这才豁然,都笑道:“怪不得呢,如何枕头也能砸死人,本来是瓷枕。”
四人二马,行出有十数里,见路侧有座小破庙,凌霄道:“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现在夜深了,我们在这里姑息一宿罢。”四人上马,将马系在庙旁树上,昂首看庙上匾额,模糊辨得出是“三圣庙”三字。
二人到得山下,不由顿足不迭,本来两人的马却不见了,附近找了找,并无半点踪迹。李衍心想:“必然是刚才从顿时跌落时,两匹马吃惊跑了,现在深更半夜,晓得它跑到那里去了,如何去寻?”摆布没法,只急得团团转,阿窈也帮着他急。
李衍刚想翻阅,阿窈在旁道:“衍哥哥,我好惊骇,我们……还是快分开罢。”李衍道:“好,我们走。”将书册藏入怀中,看了一眼地下的黑衣人,心中默道:“这位朋友,我伤你性命,实在出于偶然,你若泉下有知,不要怪我。对了,你如果能投胎,就快些投胎去罢,但愿托生个福善人家,别再作歹了……”吹熄火捻,二人出了山洞。
阿窈大感猎奇,问道:“这个陈抟,真的是神仙么?”凌霄笑道:“说是神仙,则未免过誉,不过离神仙也不远了。”张惠茹从未传闻过陈抟,问道:“这话如何说?”凌霄道:“陈抟老祖,属于道家‘隐仙派’,修行的是超凡出神,飞升成仙,与千古第一怪杰鬼谷子,同属一门一派,有通天彻地之才,窜改乾坤之能!”张惠茹惊道:“这么短长?”
凌霄道:“李兄此言差矣!自家门派,不汲取他派好处,如何能弘扬光大?不说别人,只说我们天师派,家师便不是这般呆板,他广纳各派好处,以补自派不敷。我们天师派,本来是以符咒为主,现在也讲究修习内丹,讲究性命双修。不但如此,家师还鉴戒全真派,创制门派诫规,并主张‘儒、释、道’三教并重。由此可见,固步自封,实在不敷取!”
洞外月色皎皎,树影横斜。李衍转头望去,见八九个山洞仿佛摆列,颇显奥秘莫测,回想刚才景象,心中余悸未消:“若不是阿谁瓷枕拯救,死在洞里的就不是黑衣人,而是我本身了!阿谁黑衣报酬了获得书笥,可谓费经心机,不知他究竟是甚么来源。”
李衍听了这番话,心中豁然开通,笑道:“凌霄,说得好,这话极有事理。”凌霄道:“倘若大家都恪守门规,它只能越来越差,又怎能光大门派!何况,从功法上看,此功法与李兄师门功法,明显普通无二,同根共源,李兄尽管修习就是了,不必多虑。更何况,陈抟老祖留字在此,明显早有预知,李兄不修炼,反倒是违逆天道了!”
李衍听他如此一解,也信了八九分,骇然道:“我砸破那瓷枕,本来物主早有所料,莫非此人是神仙!”张惠茹更加猎奇,将灯移近,催道:“竟有这等奇事,快看看,这书的仆人到底是谁。”凌霄低头看了看,“啊”地一声,大惊道:“本来……本来是他!”张惠茹忙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