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墙壁上,手指一点点的弯拢,已规复了些知觉,但是浑身还是一阵阵的麻,手臂还抬不起来。我舔了舔嘴唇,道:“没甚么事,只是身材麻痹了,过一会儿就好。”
这一下,固然洞口没有被破开,但那卢姓男人的尸身倒是完整被泥土袒护住了。泥土涌来,也涌在贺二娘的身上,她这时也抓不住卢姓男人的右脚了,被一堆泥土挤在身上,双手一松,一下跌坐在地上。
卢姓男人的右脚又被她拉得动了动,堵在洞口的泥石涌下来的更多了,现在已尽数将卢姓男人埋葬,但贺二娘仍没有要放手的意义。
她拉了我一下,我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但人还没站直,便只觉双腿一软,全部身材就要像一边倒去,我咬紧牙关,冒死地与身材里那股麻痹感对抗,右臂撑着墙壁,才没有跌倒。
她说的是关文禄啊。
贺二娘将木棒和破布夹在腋下,道:“不是。我们前几日达到此地时,这些东西便在这里了,想来是阿谁被弥罗族人抬走的死人留下的。”
我看着她,有点沉默无语。她身上的红色衣裙已褴褛的不成模样,蓬头披发的粘着很多碎泥,从前面看去,她的背影倒与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妈子很像。他们杀了弥罗族那么多人,我本是来找他们算账的,可在这一刻,也不晓得为甚么,我对她竟提不起一点恨意来。
我晃了晃脑袋,道:“你的兄弟们为了让你脱身,不吝与班怀岭同归于尽,为的便是让你更好的活下去,你的这个卢兄弟也是如许想的。他既然已然身故,就让他入土为安好了,你又何必让他的尸首重见天日?”
贺二娘手上愣住了,不过还是没有松开卢姓男人的右脚,她背对着我,也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我有些恍然。贺二娘不晓得关文禄的身份,但她说出弥罗族人是从这里将死尸抬走的,那也必然是他了。也真是刚巧。扎巴尔说关文禄的尸身被发明时,身上还带着捕获独角兽的东西,想来那几个发明关文禄尸身的弥罗族人只拿走了他的腰牌,东西却都留在了这里。只是,关文禄来这里到底要做甚么?莫非真的是来捕获独角兽的吗?而当时这里究竟产生了甚么事,会让他断送了性命?
她叫的很急,我不由一凛,抬眼看去,却见洞口碎石泥土下暴露来一条人的右腿。这条右腿是卢姓男人的,我硬接了班怀岭的水球进犯,人被水球打飞之时已然是抓不住他了,我接受的力道比他大,跌落的间隔比他要远很多,坍塌落下的石块泥土堵住了洞口,也尽数压在了他身上,现在只暴露一条腿在内里,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进步了些声音道:“快停止,洞口还会坍塌的。”
我不由有点悔怨说那样的话。这世上不怕走投无路的人,就怕走投无路的人发了狠心,疯起来甚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也极有能够做得成,说不定今后贺二娘真能杀了班怀岭替她长生堂的弟子报仇。
我们间隔洞口本就很近,那洞口的石块泥土也非常潮湿,能堵住洞口而没有向里边涌来已是不成多得,照她这么拖拽下去,堵住洞口的泥土石块非得再次坍塌,压在我们身上不成。
此人话说完了,先前那人并没有再发作声音。我侧耳聆听,想要听听洞外另有甚么动静,却在这时,洞外“嘭”的一声传来一道很闷的声响。听声音,像是剑气劈在了洞外的碎石上,随即堵在洞口的碎石泥土震了震,从上面一下涌下来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