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葛拉尔进门,拉姆鲁和阿托几人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下子跳了起来,挤到了板屋里的一角。
找到梦寒烟,或许我的右臂就能规复原样了吧?
阿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他们走了还会返来吗?”
天狼部落迁族能分开此地,对拉姆鲁他们而言无疑是拔掉了项背芒刺吧?没有了天狼族的威胁,他们能够更加放心的来这里猎熊了。中土浩大,我也不晓得朝廷会将天狼族安设在甚么处所,但必然不会将他们安排在中原要地,赐赉的领地也只能够在大宋边疆一带。归顺大宋以后,天狼族便要受朝廷管束,自不会等闲在迁返来,朝廷也不会答应他们这么做,除非天狼族背盟败约与朝廷反目。不过以宋制的刻薄,天狼族这点气力,怕到头来也是自食其果了。
我一贯对朝廷的政策漠不体贴,对于朝廷与西域之间的友爱来往也所知不深,这些天与阿托他们朝夕相处,看惯了他们糊口的艰巨,我便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们部落若要过上安稳的日子势需求归顺大宋朝廷才行。可这么看来,我也只不过是个被表象蒙蔽了双眼的随波逐流者罢了,说到底,不管是中原人还是西域部族之人,底子也没甚么分歧。或许中原繁华,我们过着高歌痛饮如同花腔普通的糊口,可莫非西域落魄,部族之人就不会乐在本身的糊口当中了么?那么,我向觉得西域部落搬家至大宋境内的设法无疑是有点好笑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我正迷含混糊的,却模糊约约听到屋别传来一阵轻声的碎语声。我入眠时一贯睡得不沉,这点声音固然被屋里那两名打鼾的族人挡住,但我还是听到了,也不由得缓缓展开了双眼。
这木板搭建的并非严实,板与板之间空着一指宽的空地,头靠在木板上,能听获得屋外草丛间断断续续的虫鸣声。我正将追影剑贴在草铺边沿,蹭着上面的污痕,阿托坐了过来,手里捧着那块装着创伤药的药布,道:“天,这里还剩一些药,我将咕咕果和在了内里,给你的胳膊抹上。”
我道:“这是我们中土的药,街上到处有得卖,是专门用来敷抹伤口的。”
阿托一阵沉默,低低的说道:“你们中原的东西真好。”
能一掌连人带马拍倒实在是让我出乎料想吧。我举起右掌放在面前看了看,掌心处的纹理还能清楚可见,只是上面仿佛覆盖了好几层筋膜,有点厚,加上通红发黑的锋利指甲,全部手掌看上去又像是熊掌一样。不过熊掌手指短粗,我的手指要长很多。
葛拉尔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两名男人跨步走来,将木盆放在了篝火边上,葛拉尔道:“你们吃吧,告别。”
换好药,我又敞开了胸前的皋比衣,尽量让潮湿的水渍挥散出去。皋比衣沾了水,贴在身上非常难受,敞开了,我才感到一丝温馨。头靠在木板上,屋里的篝火已经冒不出厨子来,只是燃尽的木枝堆深处还亮着殷红的光,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完整燃烧。看着余火,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皮也垂垂闭拢起来。
不再多想,我将药布放在草铺上,趁着另有些火光,解开右臂上缠裹的树叶。树叶被河水浸湿过,本来的绿色已有些发黑,不过这类刻薄的树叶很有韧性,至今没有一点破坏,仍将我的整条右臂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