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空顾不得理他,拱手道:“臣卫方回见过王爷。”
卫书接过茶盏,道:“兄长只留下这一女,家里奉为掌上明珠,是以一病倒让我慌了手脚,劳烦王爷了。”
知来者是药王谷的郎中,老夫人眼神中又冒出希冀的目光,忙不迭地应了,带着薏米、半夏俩人进里院了。
河水西岸,不时遇见一些豪门仕子,他们春秋不一,大的有三十出头,小的估计也就十二三岁。头戴巾帻,穿戴洗的白的长袍,背着书箧,三五成群地沿着河堤与船并进,或谈笑,或比划着甚么,估摸着是要赶往某个书院。
苏幕遮递给他一杯茶,道:“莫太担忧,必定是吃坏肚子引发的腹痛、热,半夏师兄医术高,定会手到病除的。”
半夏师兄这番出谷,不是为了苏幕遮,而是被派来替师指导小师妹在病征上望闻问切经历的不敷。当然,那故乡伙是不是有其他主张,苏幕遮就不得而知了。
卫书点点头,饮了一口茶,焦急的神态稍缓。
卫书倒是来不及赏识这些,在他断断续续,反几次复,深怕有涓滴错误的将侄女病征描述与半夏师兄妹后,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如何?”卫书心觉不妙,问道。
卫司空代为解释,道:“顾先生住在不远处庄子里,医术远近闻名。因寒舍离王府太远,深怕担搁了阿囡病情,是以将顾先生先请了过来,安知阿囡……”
“阿呦。”苏幕遮一拍额头,道:“公羊先生开设书塾之日,还派弟子特地到府上奉告于我。只是我当时诈病,忙着让守着水路、6路的北府军排摸进入都城的粮食,是以推让了。本想哀鸿事一了,便要登门拜访告罪的,不想又被俗务缠身了。”
“如何?”见半夏与小师妹筹议结束,卫书忐忑的问。
但半夏一句话却又将他们沉底的心捞了上来:“现在能治此病者,唯有一人!”
在桨声汩――汩声中,船闲逛过清溪,在秦淮河中向东穿行。
竹林翠绿欲滴,林内疏风醉影,一片喧闹,只能闻声小溪溅起的水花声。
苏幕遮回礼道:“苏某见过先生。”
卫书点点头,坐在了藤椅上。
略微打量一下她,苏幕遮转头问半夏,道:“如何?”
苏幕遮正色道:“你放心,辅国将军为国战死,吾毫不会让他的先人呈现闪失的。”
苏幕遮紧走几步,刚到舍门外,卫司空已经迎了出来。
虽已有筹办,白云书还是身材微晃,先写昏畴昔,幸亏中间侍女扶住了她。
“罪恶,罪恶。”苏幕遮道:“本日必然要去拜访公羊先生。”
小舍外早有主子候着了,见了卫书,仓猝归去禀告。
在一条岔道上,苏幕遮与先前见过的豪门仕子不期而遇。他们拱拱手,表示苏幕遮先行,而后跟在身后,猎奇打量着苏幕遮等人。
“肠痈。”半夏一句话让卫家民气沉入海底。
秦淮河夏季仍然不减繁华,在河岸茶社内揣手晒太阳,落拓听曲儿者比比皆是,不时有乌篷船与船擦肩而过,船尾有包着头巾的船娘摇橹,终究唱着不着名的小曲儿,腔调委宛婉转,船娘口中传说中的吴侬软语,让人听了感受骨头都要酥了。
卫书号召苏幕遮坐在上,先前坐在一旁须洁白的老叟施礼道:“老朽顾念安见过王爷。”
“司空放心。”苏幕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