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对劲,“虽说聪明鸟不焦急飞,但笨鸟已经飞太远了,聪明鸟得抓紧时候尽力不是。”
招式的顶峰,算计的顶峰,内力的顶峰,在无声无息间展开。
白衣人也将狼首长剑提在手中。
这把剑被鱼皮剑囊裹着,传言是鱼蓑子水下斩大鱼的宝剑。
等他们来到烟水矶时,见鱼蓑子宁静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一如昔日讲课时的模样。
这幅画若定格想来是极美的。
如戏台上的帷幕俄然拉开。雾刚去,俩人同时动了,一团白云向一团乌云敏捷撞去。
此处无声,却到处是杀机,到处是精美武学的对撞,远不是还是拘泥于招式,拘泥于快慢能比的。
天时?算计?不得而知,鱼蓑子毙命就在这顷刻间。
鱼蓑子宽松的长袖被风鼓励,在龙昂首时,身后浓雾顷刻间射出两把雾剑来,还是斩向长龙。
白衣人一击不成,眉毛一挑,干脆将双眼闭了起来。
但在苏幕遮眼中,此时的西湖上较钱塘江大潮还要狠恶。
苏幕遮又将眉浅的漱玉推到铜镜前,为她细细描眉,在额头上贴了蝉形花钿才放过她。
长剑在空中出鞘,剑光如霜寒。
龙来剑去,剑消龙散,斗的是难明难分。
他们早已无所谓招式,一横一竖,一点一刺,都是天赋般的缔造,经历的凝固,精准的直觉。
在他身后,风吹荷叶动,两条雾锁的长龙俄然从荷叶底下钻出,贴着水面飞向烟水矶。
在他身边的荷叶则一阵动摇,在长剑跃出烟水矶时,荷叶底十余条雾锁的长龙昂首钻出迎了上去。
合法苏幕遮觉得白衣人又落下风时,斩掉队的浓雾中俄然又凝集成一条长龙,直逼鱼蓑子面门而来。
叶秋荻看着铜镜,不悦道:“你再射影含沙,谨慎我家法服侍。”
顷刻间,鱼蓑子双眼如盲。
这两条龙甚猛,将密密的荷叶推开,将露水吹落,在湖面荡起圈圈波纹。
二人剑道在这时也揭示的淋漓精美。
他走到叶秋荻背后将她抱住,抢过画笔,“来,让我来,给你描一个正宗的柳叶眉。”
他终究晓得为何江湖人会说妙手对决是世上最美的风景了。
鱼蓑子湛然有神的目光一凝,这条长龙立时被吹散了。
鱼蓑子身子不动如山,身后的浓雾却被搅动,在长龙袭来时,俄然涌出一把雾剑斩断了长龙。
他正迷惑间,忽见一团浓雾由荷花塘钻出,如一条长龙,迅猛袭向鱼蓑子。
两条长龙再次被剑斩落。
“甚么,看到甚么?”苏幕遮装傻充愣。
“他就是剑神?”苏幕遮嘀咕着,快步上了花楼,推开叶秋荻房门,见才子正在描眉。
他们的剑已经有了灵魂,在剑道,在剑意覆盖之处,妙到顶峰的招式信手拈来。
这时,升上枝头的阳光穿过雾,落在狼首剑上的一滴露水上,露水又恰好将阳光折射进鱼蓑子的双眼。
他倒是有这本领,叶秋荻也就由他了,“你刚才急仓促上来做甚么?”
他们全神早已融会在全部六合间,一呼一吸,一草一花,一树一水,天时天时民气乃至肌肉的跳动都是他们的制敌利器。
苏幕遮集合精力,看的如痴如醉,额头上都镇静的出现了汗水。
雾锁的长龙顿时消逝了。
这一回合是鱼蓑子败了。
剑与龙激斗越来越狠恶,漫天水雾回旋,两人之间垂垂集了厚厚的雾气,满是将散未散的雾剑与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