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荻一闻便知何意,她脸上闪现出浅笑,就待苏幕遮觉得将赢来奖饰时,耳朵却遭了殃。
“琴者,禁也。禁人险恶,归于正道,故谓之琴。”叶秋荻道:“恰好你要用它来练功,便叫它‘琴’吧,以提示你禁淫邪,君子心。”
叶秋荻盯着苏幕遮,一双翦水秋瞳仿佛能看破民气,让苏幕遮一阵心慌,正要硬着头皮说些所谓宿世此生的话,却见她嫣然一笑,道:“不过,仿佛某些人在我这里找到了安然感。”
“行啊,小苏子,嘴越来越甜了,跟谁学的?”叶秋荻左手抓着苏幕遮耳朵,嘲笑道。
苏幕遮眠浅且少的弊端,她爹爹叶秋与谷内的名医都尝试诊治过,却都束手无策。苏幕遮固然现在身材无碍,但叶秋荻心中总有一丝挂碍,毕竟少睡伤身是错不了的。
“是把好琴。”叶秋荻奖饰,“不过这些用来何为?”她指着与琴一并送来的边角料,那些边角料遵循苏幕遮叮咛,也上了生漆,以便苏幕遮练习拨云手。
“我已经是君子君子了,你莫非要让某削发不成。”苏幕遮撇嘴道。
“或许他天生便有恐忧。”
“凤求凰,如何?”苏幕遮兴趣颇高的坐直身子,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琴是由公羊先生弟子送来的,生漆初上不久,未干,略有些潮湿。
叶秋荻不知从那边取出一本书来,随便翻看着,不时低头打量苏幕遮,见他安然澹泊地睡相,忽地对他就寝浅有了一些计算。仿佛为了考证叶秋荻心中所想,一向到夕照西斜,苏幕遮也未醒来。
苏幕遮愈的宽裕了。
又问:“我取的名字不好么?”
阳光亮媚,斜穿过竹林,洒下一片树影班驳。
叶秋荻此时已在白云书内室内换了一身红色直领长袍,头简朴挽了髻,披在身后,虽不露真容,却换成了耐看的模样。她伸手重操琴案上髹褐黑两色的新琴,“叮咚”两声,声音清脆,在竹林间格外动听。
“啊,哦。”苏幕遮面不改色的放开,昂首望望天,干巴巴得转移话题道:“阳光温暖,晒太阳睡懒觉正合适。”说着,苏幕遮走到竹亭围栏的长条坐凳上,迎着阳光躺下,感喟一声:“可惜就是睡不着。”
“这五百年的情义,吾能送你一打。”叶秋荻对劲道。
叶秋荻瞪了他一眼,道:“油腔滑调。”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暴露一丝笑。
漱玉领着薏米进了竹林,沿着羊肠小道向竹亭走来。远远见苏幕遮躺在叶秋荻腿上酣然入眠,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进了竹亭,满脸的惊奇。
“唉,疼疼。”苏幕遮抓住叶秋荻手趁机将耳朵救了出来,却没放手,道:“我誓,只对你说过。”
“如何,悔怨我刚才放开了?”苏幕遮嬉笑,被师姐赏了一记暴栗。
“好。”
“你有主张没?”叶秋荻问。
“蜜斯,我们该回府了。”漱玉轻声道。
漱玉迷惑,问道:“王爷这弊端在幼龄懵懂时便有的。”
苏幕遮得寸进尺的将头枕在了叶秋荻腿上,偷偷抬眼,见她神采如常,不由地心中一喜。闭上眼,闻着淡淡的暗香,想享用这机遇可贵的半晌温存,不知怎的,睡意很快袭来,不一会儿便酣然入梦了。
“是么?”叶秋荻眼神下移,苏幕遮正在挠动她的手心,道:“是不是该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