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都跑光了,只剩下几间草屋。
他让人放出去的风声公然有效。
漆离点头,“就这么办吧。”
杀上一两个,也好替郑王立名。
“真的?钟鸣他……!孤记得他另有一子!莫非连孩子都没有逃出来吗?!”郑王急问。
他的堂叔说,“公子,为防万一,我们还是分开吧。”
覆盖在他们头顶上十几天的阴云终究散去了,看到那满车的粮食,他们再也不必担忧饿肚子了。
郑王晓得,先王的想像中,他一出来,就该名动四座,请来的人都该看中他,都要他做弟子,最好再当着先王的面争一争,这才有面子。
漆离站在十里外的山坡上,看着被他的兵摈除着的流民从侧面往坞堡跑去,他们像一群恶狼,跑到坞堡以后利市脚并用,巴住砖缝往上爬。
但胡家没倒。先王修仙时,胡家没靠畴昔,先王“升天”以后,郑王继位,对胡家这类树大根深的世家也只能以拉拢为主。
小儿刚开端另有些严峻,忍不住被远处模糊传来的喊杀声惊吓住,不过一刻以后,他就沉浸在父亲的报告当中了。
――阿谁有很多存粮的坞堡被悍贼盯上了!
郑王高居其上,半闭着眼睛。殿内无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郑王仿佛是方才睡醒一样,动了一下,坐直身说:“孤小睡了一会儿,几位,刚才可有甚么高论?”
“公然如此。”漆离道。
那人踌躇了一会儿,低声道:“南刑北钟的钟家,最后一支……被强盗给灭了门了。”
照陆缜说的,第一个杀粮铺仆人,第二个,杀贩粮最多的。
当时郑王年幼,归去后非常哭了一场,深觉丢脸,直到现在想起来都难受得不得了。
这太尴尬了。尴尬的不是胡家,而是他。一个小小的粮店之事,也值得他大张旗鼓的杀人立威吗?别人会说,如果大王对胡家表示一两句,胡家本身就会把人绑来交给大王发落了。
“天啊……”郑王立即就捂住脸大哭起来。
“没有烽火。”漆离看了半个时候都没见这座坞堡燃烽火,“能够攻了。”
底下的另一人点头,叹道:“传闻强盗太多,钟家的保护不敷,钟鸣怕破了堡再受辱,就带着小儿一起他杀了。”
上回,陆缜给郑王出主张让他杀人立威。首杀就是在陆缜在殿上告过状的那几家粮铺,大王发话,胆敢打扣头?莫非不该杀?
漆离就欣然从命了。
但究竟上,这群第一批冲出来的流民是用来耗损城中力量的,并且,他还想看看这座城里有没有烽火,如果有烽火,就意味着离它不远处另有别的堡垒与它守望互助,那明天便能够先撤退,调查得更清楚以后再来。
正面则是他的兵士在往里射火箭。
来人也自报家门,然后想请漆拜别家中作客,道:“公子固然保护精美,但好虎难敌群狼,克日野盗太多,我家仆人正在扫平此处的野盗,公子不如在我家稍等数日,等这一片的野盗都赶走了再解缆也来得及。”
草草吃过一顿后,漆离带着人分开了此地,连夜往别处逃去。
满面油汗血污的壮汉道:“那面冲上来了,我们没有备下充足的弓箭……大抵,只要一个时候。”
颠末的几个村落也都出来搜了, 多多极少搜出来了一些粮食。
堡内,一个年约四旬的清癯男人抱着怀中小儿,闭上了眼睛,“还能支撑多长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