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三个月,春季畴昔,气候热了起来,这一年的六月,霍真班师回朝了。
霍时浩也不焦急,临时歇了心机,没再去登门,又过了几日,朝堂上俄然传出动静,是以次羌人入侵,三州多量官员或殉职的或叛国落马的,折损了多量官员,一时三个州府呈现了多量官职的空缺,朝中六部朝官就要被外放一批,不几日第一批外放官员的名单就出来了,内里就有焦侍郎的名字,被外放为颍昌府的知州。
“前几日时英随圣驾入京之前,皇上曾暗里授意我最好拜入焦阁老的门下。”霍时英说道半途,稍一停顿,昂首间只见霍时浩正在放茶碗的那只手就停在了半空,半晌以后他抬眼看向霍时英的时候,眼底就多了几分幽深。霍时英接着又道:“现在这当口,父亲不在家,也只好请大哥从中周旋一二了。”
当日拜师儿戏了一些,次日焦府再次开坛祭拜了孔贤人,正端庄经的施礼,拜了师。
那是一个粉妆玉砌的孩子,一双杏眼眼瞳乌溜溜的,嫩白的小脸上两朵嫣红,方才睡醒的模样,含着一根手指猎奇的看着霍时英不说话。
霍时英行到阶下撩袍拜倒:“霍时英,拜见长乐至公主。”
天子扔了手巾,手指在桌案上轻叩着,沉吟不语,富康谨慎的昂首看了一眼天子笑盈盈的神采,复又垂下头去。
一遍话过完,霍时英终究说道正题,她整整衣袖慎重的望着霍时浩道:“大哥,本日时英前来实在是有事要费事您?”
氛围有半晌的伤感,小孩子倒是不懂,抬起眼睛又叫霍时英一声:“小叔叔。”
孩子笑了,对劲的往霍时英怀里挪了挪,靠着她,霍时浩倒是走过来摸着孩子的小脑袋,悄悄叹出一口气。
而这件事传到宫里,那日是个夜深的时候,天子留在紫宸殿措置政务,二更过后御膳房送来一碗药粥,吃着宵夜的工夫,富康当笑话一样把这事说给了天子听。
霍时英僵手僵脚的抱着孩子,小孩子很软,她一点力量都不敢用,只好架动手,托着她坐下把她放到腿上,这孩子是霍时浩和长公主独一的孩子,伉俪结婚十载才得此一女,非常金贵,但这孩子涓滴不娇气,被霍时英揉搓了一下,也稳定脸,端端方正的坐在霍时英的腿上,她爹叫她也不睬,乌溜溜的眼睛就是看着霍时英,然后这孩子俄然开口清清脆脆说了一句:“你不是小姑姑,你是小叔叔。”
焦阁老称病不出,焦侍郎恭敬而客气的接待二人,待霍时浩申明来意,他也只是推委说这事还是要家父做主,一概甚么也不该成,霍时浩也不焦急,没有多说就客气的告别了,次日再去还是普通的风景,第三日再去,焦侍郎还是一样的说辞,焦阁老仍然称病不出。
现在的长公主已经年过中年,远远的站在那边一身家居常服,头戴凤簪,不是很昌大的打扮,但自又一种风华。
第二日起家,方才早餐过后卓太医就来了,一番施针过后稍稍问了几句霍时英比来的起居,也就告别了,如此今后卓太医日日过来,宫里每三天也会有人来一次,每次皆送来一些贵重的药品,补药之类的事物,事无大小的问一番再归去复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