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门路的？”薛修易说，“那你遮遮藏藏地站在前面干甚？过来给本官讲明白，你要去哪儿个衙门当差？”
余小再也明白，敦州衙门不敢正面跟澹台虎闹，就一味哄着他。澹台虎是敦州主将，他却连敦州粮册都没看过，这不就是衙门官吏在搞他吗？他是吃了哑巴亏，在沈泽川和萧驰野面前有苦说不出，大摆流水席的混账事也让他惭愧难当。
澹台虎闻言愈发不安，说：“二爷现在一心向着府君，必不会听我的话，我只怕到时候火上浇油。”
陆广白了然地笑起来：“你这是要回颜部跟其他部族谈，想在阿木尔集合兵力的时候断掉他的外援，结合其他部族围歼他。”
正说着，忽见车帘微掀，余小再暴露脸来，朝澹台虎拱手。
姚温玉揽袖收着棋子。
都官那么好当吗？说都官好当，那都是让坊间流言给骗了。凡是能在阒都安身的官员，不管大小出身，都是历经永宜、咸德年花潘干政的角色，最识时务。余小再出身豪门，活着家持政的期间外勤处所，跟处所的牛鬼蛇神打交道，都察考评皆是优良。岑愈汲引过那么多门生，唯独余小再能屡担重担。他对澹台虎说的话，尽是衷心之言。
“犹敬……”澹台虎一时语结。
余小再把伞送到澹台虎手中，言辞诚心：“老虎，你是直性子，只知进不知退，这般行事，不免是要亏损的。他们难堪你，不过是因为你有军权在身。我再劝一劝你，你如果没有当堂上官的动机，就不要跟他们在这水里搅。你军功赫赫，府君不会真的让你受委曲。你觉得府君瞧不出此次是如何回事吗？二爷动了那么大的怒，府君还是把你原封不动地放回敦州，这不就是在给你撑腰？府君这是在替你敲打他们啊！你不要跟府君活力，恭敬地认错，老诚恳实把公费补上。只要你肯写信和敏慎兄握手言和，我包管，不出半月，府君就要赏你。”
他说完，两小我就静了半晌。
“也许是路上担搁了。”柳空伸颈张望，见雨里有马车驶出来，便道，“将军，余大人来了！”
“天冷，路不好走，你我明日又要解缆去茨州，”澹台虎褪掉外袍，挽着袖子，“今晚就吃个热锅子，暖一暖。柳空，去把我打的那几只兔子清算了，我跟犹敬下酒。”
“大人放心，”迎喜往薛大手里塞了包金子，“奴婢干清干净，保准儿不给大人和老祖宗添费事。”
“奴婢来找大人，但是奉了老祖宗的命，”迎喜从怀里拿出个腰牌，双手呈给薛大看，“大人瞧瞧，这是内朝的牌子。”
“你说得对，”澹台虎看着桌上的刀，“二爷把六州拜托于我，我就得确保府君和茨州无恙，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如果到时候犹敬有非常……我千万不能容他！”
沈泽川听窗边雨声潮密，指尖还捏着的棋子跟从雨声小扣桌沿，半晌后说：“水清则无鱼，太浑了也让民气烦。”
“可见军粮对谁都是个困难，”陆广白说，“没有了哈森，胡鹿部就要为本身筹算，他们即便不跟着阿木尔，也能回到赤缇湖畔的绿洲持续糊口我还没吃呢。”
“阒都的官我见不到几个，”陆广白说，“寺人倒是见了一堆。”
萧驰野灌了凉水，规复常态，道：“哈森一死，悍蛇部就不如畴前了，阿木尔想重拾威名，就得打场败仗给其他部族看。他想做大漠的大君，别人也想，悍蛇部在大漠威风了这么多年，现在受了重创，阿木尔急调兵马，也有自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