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身处此地,无路可退啊!何不杀了我?怎教我一人残喘至今!活着这般痛不欲生,我却迟迟未曾奔赴鬼域。”
朝晖说:“言外之意就是请你务必走正道。公子,吃酒不急,绕畴昔反倒更快。”
朝晖到时,见萧驰野磕着那红绢伞,正喊包子铺快点。他走近,说:“府里备着早膳,公子如何就站这儿用了?”
齐太傅涕泗滂湃,颤身跪在殿门口,用头不住地磕碰到空中。
萧驰野说:“我只问了一句,你如何答这么多。”
齐太傅嘲笑,说:“沈卫本是家属庶出,幼年受的很多不平,厥后都给了他儿子。好笑他本身偏疼嫡出,却又好近女色,生了这么一堆,真是不法!”
齐太傅呢喃着:“这便是命数,东宫僚属同心合力,却仍旧没能保住殿下。皇上狐疑殿下谋反,但是阒都八大营官僚本就皆由八大师出任。锦衣卫查到了谋反文书,咬定是殿下所为。我们的人入了诏狱,死了很多,忍不住科罚的便松了口。皇上病中勃然大怒,又听信潘如贵谗言,殿下无路可退。”
“现在也杀了我吧!”
齐太傅拽着沈泽川,却跪下了双膝,他看着沈泽川,颤声哽咽:“我乃渝州齐惠连!你不认得我,我说与你听,我是、是永宜十五年的三元榜首。大周建国至今,连中三元者不过五人。我是东宫僚属,又任吏部尚书,兼内阁次辅。我教过太子,我现在、现在教你!我把此生所学,全数教与你――好不好?”
雪夜凄寒,空荡古刹无人回应。齐太傅这般跪着,像是那式微残破的佛像,被碎絮似的白雪覆盖,沉寂在这灯火光辉的阒都深夜。
葛青青抬首,暴露内疚笑容,说:“二公子金贵,不晓得这民巷混乱,从这钻几条民巷就能拐到神武大街上,直通宫门。”
“现在……”齐太傅声音凄怨,“现在我又能杀谁!”
萧驰野说:“我饿,走不归去了。”
“宦官误国!”纪纲连连感喟,“如果早知潘如贵有这等野心,当初便不该让父亲刀下留人!”
朝晖抖开大氅,说:“酒色误人,公子,我们归去吧。”
“我本觉得,有纪无凡与你在先,纪雷不会背叛相向。”齐太傅揪着破幔,回想起来有磨难言,“谁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