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说:“老祖宗疼我。”
咸德帝转向萧既明,说:“朕思来想去,把阿野放在仪銮司,到底是屈才。他也是上过疆场的好孩子,留在御前太憋屈。不如这般,让阿野去禁军。禁军总督本来是奚固安,可他现在还要管八大营,实在兼顾乏术,就让阿野替了吧。”
“那倒也行……但他到底是萧家人,皇上把他放在仪銮司里挨得太近,让人放心不下。”潘如贵细想瞬息,忽地笑了笑,说,“咱家倒想了个好去处,正合适打发他。穿鞋,我去明理堂服侍皇上!”
萧驰野把册子翻得“哗啦”作响,说:“这外官入都,少不了要向都官供奉‘冰敬’。可潘如贵好威风,把票据列得层次清楚,照单交钱才气承平。”
陆广白要起家,却见萧驰野已经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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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如贵搁了茶盏,说:“倒也不急,我也不是爱财好色之人。你既然提起了楚王,那跟他一个脾气,浑得没边儿的萧二公子迩来如何样?”
萧驰野忍了忍,撑臂吐了起来。过了好久,他起家靠着墙壁。指间的骨扳指有些大,不知掉去了哪儿。他在雪里找,却听着不远处有人小声问:“谁啊?”
“嗯。”潘如贵漱着口,“你就孝敬这点还称得上本领。”
禁军小旗谨慎地靠过来,说:“二公子是不是?我们才得了令。这天还没亮,检查也太早了。您明儿再过来也来得及……”
萧驰野打了个哨,夜幕中的海东青啸着声爬升下来。他打马疾策,座下战马呼哧热气,猛地奔驰起来。
陆广白摩挲着茶盏边沿,说:“招募?想都别想。中博六州出了事,他们怕死,惦记取边郡别被边沙十二部给捅了,感觉我的两万兵马不敷用。可兵能招,钱能给吗?我养不起,本年就是把刀抵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干。”
萧驰野抬了抬灯笼,说:“禁军我说的算。”
席间恭贺声如潮起伏,萧既明含笑不语,只看着萧驰野。
陆广白说:“傻小子,别惦记了。那粮收回来,全补成客岁亏欠厥西十三城的俸禄了。户部推委的启事你猜不到吗?近年八大师成了八大营,设备用度都是大周最好的,这钱满是从税银里直接拿的,两百万的数量你想一想,是小我都明白这账疯了。可太后不究查,花阁老不究查,户部谁敢提?国库空了这一块,客岁厥西十三城遇蝗灾,真正的颗粒无收,哪另有钱赈灾?端赖厥西布政使江|青山强令州内大小官员开私粮救灾。江|青山为着这件事,救了数十万的百姓,却被厥西大小官员恨得牙痒。年前传闻追债的堵在他家门前,他一个从二品封疆大吏,家里的八十老母亲还在织布还债!阒都再不给钱,就是把人往死里逼。最后还是海阁老上奏,跟内阁和潘如贵周旋了半个月,才把这空缺给勉强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