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还曾去高府听戏。本来是约了这几日一起喝茶的,但我现在拘在这里倒是去不成了。”乔珂正细细瞧描好的眉,听到她的问话天然又不无抱怨。
孙家女人的父亲恰是三品文官。
赵氏气得差点翻了茶碗,恰好青桐已经放动手中玉梳,从速挥了挥手让她出去,冷声道:“她是没娘的,你做甚么要与她比?”
柳初捏着针的手一顿,也不知想起甚么眼中又模糊有了泪意。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蜜斯要真是嫁了人,必定不要我跟去姑爷家。你如果情愿,倒是能够求求蜜斯带你畴昔的。”
这些年管着顾氏的嫁奁,她有甚么好东西没见地过的。凉国公固然风骚,府里的事却从不出声。老太太长年吃斋念佛,早就免了晨昏定省,不过是逢年过节才出来用饭。
柳初撇了撇嘴,这么说得倒像是大蜜斯用心要抢了二蜜斯的丫环,谁不知出了那种事,赵氏是断不会将她留在身边的。不过说到底双福为虎作伥,过分放肆。来了这里最好是当真服侍蜜斯,不然到时候也让蜜斯将她赶归去。
杜老爷子身下就有三房,又以乔瑷要嫁的三房最人少势薄。杜老爷子当年也就是泥腿子出身,不过是赶上入军役又在先帝即位时立了功,才有了本日官职。他将嫡妻孩子接上京时,前头两个儿子都成了亲,一个娶的是农户村姑,另一个更是商贾之女。小儿子倒是娶了礼部外郎的小女儿,可惜也是个病秧子。
双福此时低着头,看起来气势被磨掉很多,身上的粗布衣衫也远不如之前光鲜。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承担,那是她带过来独一的东西了。
“你毕竟还小,倒是想着简朴呢……”
赵氏嘲笑不语。哪怕非论家世凹凸,刚出阁的女人蜜斯可不都得在公婆妯娌手上吃点苦头?再要年长些,少不得另有夫君背面宅院的花红柳绿。
“真的?”乔珂一时心下跃然,但想到老太太像是橘子皮的老脸和瘆人的眼神,又不满咕哝道:“老太太那边有甚么好的……”
“你迩来可还曾与高家蜜斯来往?”
“娘,大姐真的与杜家订了亲?”这几日一向被拘在院子里,这些事儿都是青桐去内里探听了返来讲的,老是少了一层实在感。现在好不轻易赵氏来了,乔珂也一变态态不与她固执,拉着袖子上前问道。
赵氏手上有一个一茎荷叶托着莲花的翡翠玉雕,乔珂自小爱把玩。长大些更晓得它代价连城,多少回想要了过来也只换来怒斥。现在赵氏以这个为钓饵,公然听得睁大了眼。
“当然,你尽管将人请来就是。”赵氏应下了,想了想又道:“双福已经能起来了,本日就让她到云歇去。”
“前些年京中可有很多人家盯着顾家的动静,厥后不也纷繁攀亲了?只等她嫁入杜家,你就是我们府里独一的嫡女。我既坐在这里,必会让你比她风景百倍。”
她屋里固然好东西很多,但恐怕还难有让高蜜斯另眼相看的。毕竟高家现在但是皇亲,多少人上赶着往高府送奇怪玩意。
两人正欲悄悄说些话儿,却见赵氏身边的嬷嬷领着人过来。
乔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嫁人呀,偶然候还真是看命。想当年凉国公后妻这个位子,可不是家中嫡姐不肯意才落在她身上?左说乔家子嗣薄弱无人搀扶,右说凉国公府中只得个空架子,风景不了几年。但看她现在持着这个家的门面,再有她这些年的苦心运营,都城中来往的哪家还记得先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