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并不是堆栈人气畅旺的时节,何况又起得早,大堂里只要他们一行人。乔瑷望了一眼,那些亲兵和马夫吃的都是白面馒头和粥汤,她面前却摆着油炸饼子、肉糜粥和几块红色的面糕。
现在天下虽还算安静,陛下却从未放松过布兵设防,兵将的俸禄也是相称可观的。乃至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本来就出身不错,只是性子恶劣沉不下心读书才被送去虎帐,出了远门天然也不会虐待本身。
乔瑷一听便知他早有所觉,倒是悔怨仓猝让他出去了。此人在车里她就只能坐在他身上了,真真像是个小娃儿一样被对待。
他的银子可都是要留着养小娘子的。
但是这里的茶水却委实难以入口。乔瑷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有失态地吐出来,从速喝了一口白凉水冲淡嘴里的怪味儿。
他就着她喝剩的茶水洗了手,拿过碟子里的牛肉撕成细碎的条状,然后蘸着汁夹入馒头中间才递给她。
她一躲杜季延就抓心挠肺地非要碰到不成,但见她确切语气严厉才压下来,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才问:“甚么事?”
大乾人都爱喝茶,虽说茶叶也分好次,但总比白水受欢迎。
“你喝不惯这里的茶,一会儿拿了我们的茶叶过来冲,先吃些东西再说。”杜季延替她顺了顺后背,烦恼没有事前跟她说清楚。
“有甚么不好的?”杜季延晓得她食量跟小鸟似的,见她选了肉糜粥就将油炸饼子拿过来本身吃了。像是听到她心中在想些甚么,三两口将东西吃完了才道:“我们就是住在驿站里,也不过吃些干粮。白面馒头可都是我掏钱请他们的。”
茶棚的仆人是个五十多岁肥大乌黑的老夫,正送了一屉馒头给旁桌,闻言赶紧过来作揖道:“千万不成如此说。公子要往西南去,过了老夫这个茶棚可再也买不到如许便宜的吃食了。”
“小娘子真是聪明。”杜季延毫不鄙吝地夸她,让人完整难以设想如许冷硬的男人在她面前化作绕指柔,口气宠溺得像是她说天空是玄色的也必定是对的。
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就是顿顿任她挑着吃也使不了多少银子,那些大男人可不一样,各个一顿都能吃一斤肉呢!何况在外白面已经是极好的东西了,才刚开端上路他也不能把人胃口都养大了。
自从在尧山分了道,这条通往西南边向的官道上已经少有人马,这个茶棚里也不见别的客人。杜季延事前传了话出去要在此歇半个时候,等他们两人从马车出来,前头的人三三两两或坐在粗陋的桌边,或干脆蹲坐在路边,各个肉块拌着馒头都吃开了。
茶棚正中还留有一张空桌。杜季延牵着乔瑷走畴昔,杜元已经眼疾手快地去端了两碗茶水和牛肉、包子放在上头。乔瑷在马车里颠得吃不下东西,这时才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顿时就苦着脸将眉头皱成一团。
乔瑷点了点头,与他一道下去大堂里用早餐。
杏初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见自家蜜斯也没有甚么不适应,正挑起车帘从外看。俄然听她问起,想了一下才不太肯定地说:“约莫两个多时候吧?”
乔瑷略一沉吟,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去唤他出去。”
乔瑷一边捂着额头暗骂他是个亲人狂魔,一边低声道:“我方才在堆栈往外看时仿佛看到了高家的人,你可曾传闻高家也有人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