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阿直的伤势还未大好,还不到脱手的时候,贵和长公主这么想着,便只得先咽下了这口气。
郑绣穿了件家常的香色金线吉利快意纹的褙子,发上簪着一支碧绿玉簪和薛直之前送的银簪。脸上半点脂粉也无,容色倒是艳光逼人。
贵和长公主那边送来了五个丫环,郑绣挑了此中最年长的,叫瑞珠的提成一等,其他四个就做二等丫环。
浩夜堂的炊事也比之前好了,从四菜一汤的标配直升到了八菜一汤。且炊事的邃密程度尤甚畴前。
天子能让他来颁旨,已经是给了庆国公府一个极大的面子。
李德全便也不客气了,躬身对着贵和长公主作了个揖。
就是每天换外敷的药粉有些费事,要揭开纱布,对着他精干的上身,直接往伤口上抹。郑绣第一次给他换药的时候,看到他胸膛位置一个快结痂的血洞穴,不由就吓得双手颤抖,眼圈泛红。
薛直穿了件天青色直缀,腰上系着一段玄色络子。在这腊月的气候里,确切不算多。乃是郑绣怕宣旨的公公在前头多等,图这衣服便利,给他穿上的。
薛直对着她拱了拱手,郑绣亦屈了屈膝,两人相携着往回走。
薛直笑着握住她拿着药瓶颤栗的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薛直眉眼一动,笑嘻嘻隧道:“不然让别人来?”
贵和长公主冷冷一笑,谁说小门小户出来的就一点儿心计也无,这不是晓得要把她送去的人都隔开来么。
薛直长身直立,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若不是他必然要郑绣扶着,怕是已经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郑绣直接把粉葛和白术提了一提,都提成了一等丫环。
薛直已经提早同郑绣说过,这一回他是为了救太子而负伤的,宫中多数要有犒赏。因此郑绣倒也没有镇静,有条不紊地帮着薛直换了衣服,扶着他去了前院。
薛直带伤返来后,除了精力差了些,比平时倒也没甚么不同。
郑绣便也不敢再动了,拿过药瓶,倒出红色药粉,悄悄地抹在他伤口上。
郑绣的糊口也总算有了重心,每天起来先给薛直熬药,然后一家子一起用朝食,再监督薛直把那闻着就苦的让人想皱眉的汤药喝下去。小佛堂那边她让茗慧去说了一声,说本身比来要看顾薛直,就先不畴昔了。老太太也没说甚么。
“世子爷现在真是长成了。”看到贵和长公主身后的薛勤和薛勉,李德全也不忘恭维两句,“真是虎父无犬子。”
薛直大咧咧隧道:“拢共几步路,带那么些个丫头做甚么,我又不是甚么娇贵的蜜斯。有阿绣在就行了。”说着还揽了揽郑绣的肩膀。他不傻,天然发觉到了贵和长公主对郑绣的敌意。越是如许,他天然越要护着郑绣。
贵和长公主冷冷地看了郑绣一眼,不再多言,只道:“既然如此,你好好归去歇着吧。”
未几时,薛直和郑绣也到了。
薛直天然是开打趣的,嘿嘿笑着道:“我是说让侍卫来给我抹。你看你,瞎想甚么呢,不端庄。”
他这话里提到庆国公,已经算是犯了贵和长公主的忌讳,不过她还是笑道:“李公公客气了,阿勤还小呢。”
“奴婢还要归去复命,就不叨扰了。”李德全对着一家子拱了拱手,带着人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