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是个话多的人,喝醉了倒是聒噪起来,那嘴嘚吧嘚吧不带停的。
郑绣听得内心难过,悄悄揽了揽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大伯不是好好的么?好啦,你别多想了。”说着悄悄在他后背渐渐地拍打起来,哄他道:“没事了,阿直。”
薛直坐在炕沿上,看不懂郑绣的黑脸似的,还在笑嘻嘻隧道:“你承诺我洗完澡陪我一起喝酒的。”
薛直的呼吸声很快就均匀起来,郑绣等了一会儿,想他应当睡熟了,便想着挪到另一边去睡。谁晓得他一动,薛直就朝着他翻身过来,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让他转动不得。
郑绣心头一跳,薛直给她的印象一向是个风雅舒朗的男人,当时为了救太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太医都说是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他都是每天乐呵呵的,全然不当一回事……如何眼下竟然在睡梦中哭了起来……
薛直又含混起来,道:“大哥本不该出事的……是我,都是我……”
他止了泪,腔调却更是凄怆。
郑绣认命地叹了口气,让茗慧等人把碎瓷片打扫了,又重新泡了一碗蜂蜜水来,叮咛茗慧去看看薛劭,那孩子看他爹喝醉了,就没跟着过来,本身回屋梳洗睡下了,也不晓得现在睡了没。交代完,她最后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薛直摇点头,“不想吐,就是困得很。”
郑绣抿了抿嘴,脑筋里胡想了下把瓷碗扣在薛直脑门上的场景……
此人到底有完没完,真醉还是假醉?郑绣将信将疑地看畴昔。
郑绣蹙着眉头,心机转了又转。俄然想到了甚么。算算薛劭的年纪,他应当也是在薛直离家前后出身的?但府里下人对他出身一无所知,茗慧也只晓得她是薛直跟人在外头生下的。茗慧不会骗她。
她觉得产生了甚么,一个激灵就展开了眼。
半夜的时候,她半梦半醒间就感觉本身脸颊濡湿一片,耳边仿佛另有呜哭泣咽的哭声。
郑绣也不放心,去沐浴前让茗慧等人重视一下房里的动静。
薛直还真的大口大口往下喝了,一碗蜂蜜水就这么见了底。
郑绣回身就往净房去,方才服侍这家伙她出了一身的汗,加上白日待客大半天,必定是要洗洗才气睡的。
郑绣脱完了衣服,入了热水,用澡巾才身上搓洗着。洗着洗着,就想到了放在给薛直沐浴的时候,看到他腿间的那东西——固然那边体毛很畅旺,一团乌黑,但还是能看到一个枚红色的圆柱形物体。只是那东西看起来那么小,如何也不像那一夜握在手里的形状……
郑绣点点头,用干毛巾随便擦着发梢,一边问他说:“你难不难受?想不想吐?”
薛直‘哦’了一声,走到床前踢了鞋子,爬了上去。
“阿绣,你如何不睬我?跟你说话呢。”薛直持续嘟囔道。
郑绣收起了胡思乱想,道:“没有,恰好。你先下去吧,我一小我能够的。”
困得很那就好办了。郑绣擦汗了水,吹灭了桌上的纱灯就上了床,好声好气道:“那快睡吧。”
屋里的下人都没人敢笑出来,只是脸上都带着笑影儿。可不是么,平时薛直在内里是再刚正不过的了,此时却变成个恶棍的孩子普通,也难怪人家要笑话。
她往中间挪了挪身子,还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粉葛应道:“那奴婢就守在外头,太太有事固然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