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萱走到廊下细声跟苏荻私语几句,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似的,徐怀就模糊闻声“有血”,吓了一跳,忙问道:“王蜜斯受伤了?”
卢大志里也有很多疑问,说道:“伏蟒枪的藏敛法就包含在根本拳势桩功当中,你应当都有练过,但我看你身形呆滞,仿佛是练偏了——这会儿不早了,你夜里如果能过来,我再细心说给你听……”
驿所最核心的围墙非常矗立,而内部院子之间的隔墙都是齐胸高的夯土墙,徐怀绕过驿所公廨,远远就看到“车夫”卢雄手里正耍一杆长枪。
而再看下去,徐怀看得出卢雄手里的这路伏蟒枪,跟十七叔他们还是有所辨别。
王禀是不想连累太多无辜之人,但只要有些但愿,他也不成能坐以待毙。
他能看得出卢雄在伏蟒枪上的成就,实则比十七叔他们更加高超,卢雄看似迟滞的身形,却藏敛着难以设想的劲力,而一旦发作,必定就有山崩海啸之势,将身前之敌的戍守摧枯拉朽般打溃,夺其性命。
“……”
陶瓮盛着滚烫的鸡汤,瓮底都已经烧黑,拿草绳结成兜,徐怀提在手里就往驿馆走去。
苏荻说罢就拉着女孩王萱去后院了。
这时候也不晓得驿丞程益及几名驿卒跑那里去了,前院公廨看不到人影,徐怀径直去找王禀。
徐怀也不晓得接下来要如何办,说道:“有甚么新的动静,我会去找王老相公的。”
“徐怀,谁找我?”
“这路枪势看十七叔他们常常使,我手脚笨拙,却使不好。”徐怀据实说道。
徐怀这一个多月来,也清楚以往习武过分大要,门路有些走岔,但武学义理这事,却不是他本身揣摩,就能想通透的。
王禀年过六旬后,身材禁不住有些佝偻,近年来又愈发清癯,也就显得肥大,也就烘托得徐怀更加健硕。
“王老相公,你有事找徐某?”
邻近入夜,徐心庵才从河东贩子赶返来,探听到明天有几家马队会驮货去泌阳县城,他已经商定好一家同业。
徐武江猜到遇匪这事不简朴,不会自寻烦恼追根究底,也就站在前院跟王禀酬酢,半晌后荻娘牵着玉脸羞红的王萱从里间走出来。
徐怀蹲在前院廊下“犯傻”,听着一声响,院门被人从内里推开,昂首却见两鬓霜白、瘦脸清矍的王禀,与他有些扭捏不安的孙女王萱探头看出去。
在鹰子嘴时,徐怀看到卢雄将一柄直脊长刀横在膝前,却不想他还随身照顾长枪,猜想当时环境紧急,他来不及将藏于车厢里的长枪取出。
就见卢雄使枪时视野高远,却始终有一分重视力落在挪动的枪尖,长枪每一势劈抽、攒刺、拨打,不像十七叔他们使枪行云流水,显得特拖泥带水,却有着特定的节拍。
河东贩子有堆栈,驿所平时要没有官吏过境,非常冷僻。
“那恭喜王老相公了。”少女初长成老是值得道贺之事,徐武江朝王禀施礼道。
“老朽原定是从蔡颖借道,经方城口去唐州的,还是卢雄担忧有事,临时改走桐柏山道,要不然我们也许都走不到颍州就会被刺客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