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仰高脖子一动不敢动,眼泪簌簌往下掉。
江柔想探听父母的下落,可郡城即将被攻破,没有人有耐烦听她说话。
这里的军粮,是真正意义上的军粮,匈奴南下侵犯,后备军需不敷时,城中若没有充足的粮食,这一城百姓,就是他们的粮食。
城门被攻城木车击得摇摇欲坠,沉顿的撞击声一下一下,好像撞击在她的心底。
战役来得敏捷又残暴,烽火以燎原之势舔舐大秦每一寸地盘。
前不凸后不翘都有反应!
他断了头的颈子上,鲜血喷涌而出,全浇在了她身上,眼唇大张,瞳孔覆上一片灰白,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敌军将入城时,江温和家人被流民冲散。
费那老劲儿弄个大肚婆归去干啥?搬起来怪累人的?
‘嘭。’
妇人五官清秀,穿戴粗布麻衣,小腹高高隆起,跌在地上护住肚子苦苦告饶。
江柔藏在倒扣的装菜竹篓里,看着故乡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比年战乱,性命早就不是甚么值钱的东西,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还不如羊圈里的一只羊。
这些人,的确就是牲口!
梁正缩了缩脖子,咕哝道:“还是砍死吧,活埋还得挖坑。”
这小我她熟谙,是隔壁卖馄饨的张大娘,早已有了九个月的身孕。
沈十三抬开端,粗声粗气地吼他,“砍死还是活埋,本身看着办。”
女子跪在地上,血浆糊住了她大半张脸,衣衫混乱,沾满灰尘血迹,哭得声泪俱下,眼泪划过脸颊,将脸冲刷得班驳。
本身的妻儿长幼尚且有力自顾,那里不足力抽身帮衬一个不沾亲的孩子?
女子一张脸贴上他的冰冷的铠甲,蹭去了脸上的血污,模糊能看出这是一张挺都雅的脸。
江柔不竭的踢打,如同一只撼树的蜉蝣。
如何办?
张姚氏满脸盗汗,下身流出一摊水,她抓住江柔的手,喘着粗气,“小柔,稳婆,稳婆,我,我要生了。”
丈夫已经死了,她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实在难以保存......并且,如许的乱世,如果没能出世,说不定也是这个孩子的造化。
你觉得你是女人啊?老子又不睡你!
张姚氏挺着肚子过来推他,撕扯,怒骂,兵士就像长在江柔身上似的,巍然不动,伏在她身上高低其手。
俄然,一个妇人隔着一篾竹篓跌倒在她火线,一个兵士从她身后追来,一边解裤子一边奸笑,“你跑啊,嘿嘿,老子还没尝过大肚婆的滋味,明天爷要好好爽爽!”
但是她的相公已经死了,死在这些歹人的部下。
转角里拐出来一个男人,瞥见沈十三,对他喊:“将军,还在干啥呢?匈奴崽子都清算利索了,俘虏都在哪儿蹲着呢,您看咋办?”
她咬住嘴唇惊惧堕泪。
江柔惶恐失措举着木棒一步一步后退,浑身抖得像筛糠。
中间传来张姚氏的痛叫声。
梁正摸了摸后脑勺,非常不解。
兵士看她的眼神垂垂变了,从气怒到垂涎。
玄色铠甲的兵士举刀而入,百姓们吓得四逃而散。
兵士跨坐在张姚氏身上,去撕扯她的衣服。她嘶嚎着想推开身上的人,不断呼喊着相公的名字。
铁甲披身,体型健硕,面庞刚毅,一身杀气提着刀,拧眉看了她一眼……回身走了。
奉新郡是个小城,常日里昂首不见低头见的东邻西舍都携着包裹仓促避祸,没有人重视到这个独安闲街头彷徨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