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卖了你,我包管。”
一个半边面孔横着一道刀疤,耳朵缺了一个口的晋军小卒,一下滚到嵬名山马脚之下,挥刀就砍马腿。
“凤。”
程千叶亲身上马扶起阿凤,向着侍从官喝道:“军医!”
有人在喊他。
嵬名山哈哈大笑,“看你的装束,在晋军中只怕连个品阶都没有,又何必如此冒死。我惜你是条男人,不忍伤你性命,只要你上马缴械,我保你在我犬戎军中获得你应得的光荣。”
不得不鸣金出兵,退出二十里余外,犬戎大将嵬名山身中两箭,逃回营地不提。
阿凤箭法超群,交兵多日,嵬名山早有防备,但却猜想不到他在奔马之上,犹能回身连射七箭。一时候防不堪防,舞起枣阳槊连挡五箭,却还是在胳膊和大腿各中一箭。
墨桥生一起冲回己方中军阵地,把阿凤从马背上提下,哈腰置地上,抬眼望了一眼居帅旗之下的程千叶。一言不发,拨转马头重新杀入敌阵。
阿凤心知此人力大无穷,使枪尖一挑,架开铁槊,避其锋芒。二人错身而过,阿凤只觉双臂发麻,枪身微微颤抖,心知在臂力上远不是此人敌手。
为了那小我带来的那一点曙光,为了他带来的那一点等候。
嵬名山使一枣阳槊,槊尖倒勾利刃闪点点寒芒,仗着骏骑一冲之势,向着阿凤迎头击来。
远处烽火滚滚,一队犬戎轻骑,成锥状气势汹汹向着他们直扑而来,领头的便是那肤色乌黑,身如铁塔的犬戎名将嵬名山。
曾经他活得很苦闷, 但他还是很舍不得这条命, 为了活下去, 非论甚么样的屈辱他都能够忍耐。
“是凤。”
城墙之上,面色惨白的俞敦素登上城头,看着城门外浑身浴血的同袍,他咬牙道:“取我披挂!”
“不成。”肖瑾皱眉,“你已经不能出战了,谁叫你上来的?”
嵬名山回身一看,不知从那边杀出一队晋军,像一柄尖刃,切入犬戎军阵的右翼,打乱了他们打击的阵型。
那人举刀一接,连退数步,卸掉劲道,
这个仆从,程千叶初始并不太喜好,当初他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激发了程千叶些微怜悯之心,又看着桥生的面子,勉强收留了他。
阿凤提抢上马,领军出了城门。
“那如何办?看着他死?现在你还能只把他当一个仆从来看吗!”俞敦素大喝一声,“来人!取我披挂!随我出城!”
嵬名山此人,凶悍非常,身中两箭,不但涓滴不怯,反而激起出他的血性。只听他大吼一声,折断箭杆,铁槊呼呼生风,向着阿凤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