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回了一下头,小秋趴在墙头,极力暴露那黑漆漆的面孔。
墨桥生一起冲回己方中军阵地,把阿凤从马背上提下,哈腰置地上,抬眼望了一眼居帅旗之下的程千叶。一言不发,拨转马头重新杀入敌阵。
阿凤微微展开的目光,始终流连在程千叶的身上。
汴州城门大开,主君亲身率兵来援,使得城中士气大振,欢声一片,被劲敌围困了月余的阴霾之情一扫而空。
嵬名山此人,凶悍非常,身中两箭,不但涓滴不怯,反而激起出他的血性。只听他大吼一声,折断箭杆,铁槊呼呼生风,向着阿凤当头劈下。
敢死队的成员瞥见阿凤翻身上马,士气大涨。这些日子并肩作战,连番建功的阿凤,在武力值上已经成为他们心目中仅次于俞敦素的存在。
现在与敦素受了重伤,民气惶惑,主动反击的阿凤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阿凤策马前行,毫不害怕,正面迎击。
曾经他活得很苦闷, 但他还是很舍不得这条命, 为了活下去, 非论甚么样的屈辱他都能够忍耐。
嵬名山回身一看,不知从那边杀出一队晋军,像一柄尖刃,切入犬戎军阵的右翼,打乱了他们打击的阵型。
“仆人,你……亲身来了。”阿凤举了一下带血的手,被程千叶接住了。
“凤,活着返来。”
除了出于人道,让大夫为他诊治一番,本身并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事,几近没有存眷过他的存在。
在城东的集市处,数名军中的书记官,设立了桌案,收点兵士们上缴的人头数。
“那如何办?看着他死?现在你还能只把他当一个仆从来看吗!”俞敦素大喝一声,“来人!取我披挂!随我出城!”
阿凤闭上了眼睛,眼角噙着泪,微微点点头。
“非要这么固执?既然你自寻死路,那休怪爷爷送你上路!”
“凤。”她握紧这个男人冰冷的手,但愿能赐与他一丝力量,“你不但看到这么一点,你还会看到更多。我发誓,总有一天,让这个变态的轨制,从这块地盘上消逝。”
起码,我也不是一个死了都没人惦记的玩物了。仆人,你那一诺之恩,本日我就算是还了。
凡是在此次战役中,获得了仇敌首级的仆从们,都兴高采烈的提着血淋淋的人头,排着队支付这个意味着布衣身份的“验”。
一个半边面孔横着一道刀疤,耳朵缺了一个口的晋军小卒,一下滚到嵬名山马脚之下,挥刀就砍马腿。
“凤。”
他们都是为了甚么?就为了那一点田?那一道新政?
这此中, 大部分都是白叟, 女人乃至另有孩子。
“赶走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