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上马检察,起家的时候,洪灏问道:“有埋伏?”
倒是多了很多马粪,和马蹄印,整齐齐截地像是一支完整的步队。
宫里早有被打通的人,加上精锐大多由赫连浑亲率出宫追捕汉人公主,呼伦王能变更的人终究竟不过千余。
“能返来就好,快,快进城!”
“赵闻生!”陆庭高喊一声。
身侧的男人固然浑身血腥味,却暖和得让他仿佛泡在了温汤内。
楚衡的眼俄然被人从前面蒙上,直到耳畔闻声马蹄声哒哒响起,陆庭这才放开手。
“快!进城!公主在流血!”
“他现在威胁不了我们了。”陆庭说,“呼伦王出事了。”
不是被咬掉了半张脸,就是肚子已经破开一个大洞,内脏被拉出,到处能够看到被猛兽撕咬过的陈迹。
“楚大夫?”洪灏咳嗽两声,见楚衡俄然低下头,当即叫出声来。
门被贺默儿从里头拴上了,不消蛮力,外头撞不开。楚衡常日的力量并不大,然此时却仿佛能举起千斤重鼎,一下子就将门栓拔开砸到了地上。
只是月色下,他眯眼一眼,辨认出门外那黑漆漆的人影竟有几分眼熟。
间隔归雁城越近,看到的尸身越少,连猛兽的足迹也难寻踪迹。
“陆成檀?!”
陆庭搂住楚衡的腰,作势就要驱顿时前,怀中的身躯却俄然软了下来。
楚衡想要去看一下赵嫣的状况,陆庭驱马到边上。
陆庭伸手扭过楚衡的脸,见其神采发白,部下滚烫,心头一紧:“他病了,得从速看大夫!”
隔着一扇门,他们看不见外头有多少人,不晓得那些人拿的都是甚么兵器。每一次,都是在打赌。
“都出来。”
朝归雁城走的路上,不时能见到饿死的、重伤而死的兵士,大多穿戴大钺氏的兵甲,很多人已经两颊凸起,被草原上的猛兽啃食了尸身。
这一起走来,没有睡过几晚安生的觉,如许半夜惊醒冒死的事已经产生了不止一回。
楚衡的袖中箭已经完整打空了,空荡荡的手臂上,甚么也没有,他唯独剩下的兵器,只要手中的银针。
赵笃清的身边紧紧跟着亲卫,背面的马队们操控着坐骑,就在不远处保卫着。梁辛安也在边上,标致的脸庞上多了一道疤,明显是之前夺回归雁城时受的伤。
马蹄的声音朝着这边过来,这一回,就连楚衡都闻声了赵笃清呵叱劝止他把稳有诈的亲卫的声音。
天还蒙蒙亮,统统人束装待发。
有仆从在贺默儿的批示下,上到二楼邻近驿站大门口的屋檐下,手里的弓已经搭箭拉弦,筹办好见势不对就朝外射击。
翻开的门外,高大的身影吃力的靠着一侧,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陆庭伸手,半靠在楚衡的身上。
说话间,陆庭已能闻声火线拉弓搭箭的声音。
一起向东,即便是撞上大钺氏的游牧部落,因着身份不明,那些牧民们也不敢等闲靠近他们。
陆庭没有否定:“追踪你们的人太多,不杀了他们,你们走不了。我追上来的时候,这波人已经在筹议要如何夜袭驿站,如何拿人头去邀赏。”
楚衡嗯了声,过了一会儿,问:“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赫连浑带来的那些人都是精锐,要拦住他们,费了我很大工夫。”陆庭说,“杀了他数十人后,我砍掉了赫连浑的一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