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庭……
身边的校尉像是被他狠狠的怒斥了一顿,抱拳低头,却又被他悄悄拍了拍肩膀。而后,他回身,视野相触,楚衡弯了弯唇角,微微点头。
在调派庆王世子赵笃清带人往扬州施助哀鸿的同时,燕都方面,太傅丘壑又上疏扬州地动,天子当祭六合。随即,浩浩大荡一行人,出了皇宫,去到外头祭奠六合四方神佛去了。
楚衡坐在胡床上,手里端着一碗冷淘,默不出声地吃着。
“我归去以后想过了,那晚酒里加的应当是鹿血。固然未几,但是借着酒劲,我们……我想了好久,你索求的是甚么,我需求的又是甚么。直到现在,三郎,我还没想明白,这个答案,你是不是能够奉告我?”
这是时隔一天后,楚衡第一次看到陆庭。
得了好处,五味果然不跟了,楚衡松了口气。
陆庭点头:“常平仓虽是为调度粮价、储粮备荒用的官府特设粮仓,但储量毕竟有限,不敷以应对扬州城及周边统统百姓。”
书里对庆王世子的描述,都是五官刚毅,因长年行军兵戈皱眉苦思,是以眉心有个川字。
“三郎,你的脸又红了,是不是身材不舒畅?”
“那如果那些米商当真不肯卖呢?”
从燕都到别云山庄的路程不竭,看得出来陆庭这一段路上快马加鞭,他身上穿的仍然是前一天那身衣裳,蒙了一层灰。脸上看起来也有些怠倦,但与人说话时,一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
楚衡说着又走了几步,见邵阿牛家的地步边上站着个别格高大的男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些事,你打那里听来的?”
“待扬州事了,自会有人别的送来欠款。陆庭……就为本世子做一次包管。”
“屋子烧了再盖,药田毁了再种。”整碗冷淘塞进五味的怀里,楚衡伸手摸了把他脑袋上的圆髻,“人活着就好。”
劳作的人们见了他,纷繁停动手里的活,施礼问安。
可这一名涓滴不感觉丢脸,推了身边的陆庭出来,抬手就写了欠条,取刀划破陆庭的拇指,按上一个血指印。
到底是坐不住了,楚衡站起家,从陆庭身边颠末,伸手就要去拉开书房的门。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按住门,将他完完整全罩在身前。
楚衡身材生硬,背对着陆庭,忍不住咳嗽:“不过就是喝醉……”但是,陆庭的声音就贴在身后。
楚衡走在陆庭身侧,听到对方提及常平仓,停下脚步昂首道:“只给无地穷户和鳏寡孤傲?”
一想到跑去允城的陆庭,再想起一向被陆庭挂在嘴边的楚三郎,赵笃清干脆跑到别云山庄,就为了听听此人对粮价一事是不是有甚么不一样的建议。
留下的楚衡一脸黑线,直想捂住脸不去看那张欠条上的血指印。
有人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楚衡迎着声音看去,见是张略显得陌生的脸,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是谁,只都雅了眼陆庭。
赵笃清面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拍楚衡的肩膀。抬起的手臂被人悄悄卸了力,他扭头看向面无神采的陆庭,咳嗽两声:“这主张倒是不错,只是不免轻易引发商户们对朝廷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