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现在住的庄子,名叫别云山庄,是前任被分炊的时候获得的庄子。和这个山庄一起的,另有四百多亩地和八家耕户,以及果林和一座不太起眼的小山。
耕户们多诚恳本分,一传闻免租的事稳定,也没想畴昔问先前那新来的管事为甚么说要涨租。
啧,这瘦精精的,感受他一只手就能把郎君给提起来。
大抵只能让人想到一个词――脑满肠肥。
诸枋说的义愤填膺,楚衡笑笑,压下翻白眼的打动,叹了口气:“诸管事,你也知我病了好久。还不知外头那些耕户究竟是如何的环境。”
中堂的四扇门都敞开着,楚衡就坐在里头的胡床上,见着廊下局促不前的农家汉们,忍不住眯了眯眼。
楚衡坐在胡床上,盯着走进中堂的管事看。
再加上邵阿牛家还租了五十亩田,一家长幼十余口人,充足糊口得比畴前敷裕一些。
楚衡见他跑得缓慢,忍不住趴在靠着胡床发笑。正巧五味迈着短腿从中堂外出去,滚到他身边,仰起脖子问:“三郎在笑甚么?”
等最后一个耕户说完话,楚衡也罗了笔。五味和白术帮着把小几和笔墨扯下。走廊一下子就只剩下他和耕户们。
“三郎疼不疼?”五味不满地瞪了眼邵阿牛。可别人小,鼓着脸的模样不感觉有多活力,反倒像是在同人撒娇。
几个耕户一边就着这些,一边说话,未几会儿也都放松了下来,开端当着楚衡的面开了几个无伤风雅的打趣。
“回郎君,小的家里姓邵,属牛,叫我阿牛就行。”有个年纪看起来最轻的先开了口。
话多了,看起来也亲热了很多。
楚衡这话一出,其他几个耕户都睁大了眼,有些恋慕地看着邵阿牛。而邵阿牛本人,摸了摸后脑勺,游移的问道:“郎君,你说这话真的假的?一年一两金子?”
他固然说赔,可内心也是打着鼓,恐怕一件衣裳要了他家一年的收益。
邵阿牛面上略带镇静,冲动地一胳膊肘撞翻了手边的汤碗。幸亏喝了大半,剩下的这些只沾湿了楚衡的衣角,没让他烫着。
前脚才承诺三年免租,才不过一年,就立即改口涨租。耕户们不懂山庄管事为甚么俄然换人,只晓得管事能说这话必定是郎君的主张,这才闹出了现在这事。
见楚衡点头,邵阿牛嘿嘿一笑,乐开了花:“一年一两金子,我能给我媳妇买身都雅的衣裳了,买绢布的。再给侄子买一套文房四宝,沾沾郎君的光,说不定今后老邵家也能出个读书人。”
楚衡记下了邵阿牛的名字,又细心问过家中有多少人,男丁多少,女眷多少,租赁了多少地步,近年产量多少。
“郎君有所不知。郎君这一病,叫庄子里多少人生了二意,那些耕户竟然还敢闹上门来!郎君为人驯良,定是畴前对这些泥腿子过分放纵了,才叫他们爬到郎君头上撒泼!”
“郎君少年英才,可惜不通碎务,畴昔那老陈头在庄子里时,想必仗着郎君心善,欺上瞒下,竟然承诺给那些耕户免了三年的租。”
邵阿牛有些不美意义地摸了摸后脑勺:“郎君,你这衣裳……多少银子,我……我赔你吧……”
诸枋挺起腰板,哼了一声:“郎君固然聪明,可到底幼年,那里晓得这此中的关头。这两年气候不好,田里产出少了大半,只怕来年就要赶上水灾。到当时,粮不敷,房钱也一分不收,到当时候,郎君要拿甚么赡养这庄子上高低下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