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明德帝夙来爱美人，他虽子嗣薄弱，至今不过四女一子，却挡不住收纳各色美人的哀嚎。后宫当中，三五嫔妃和住一宫的环境，比比皆是。若不是害怕国丈，皇后的宫中只怕也要住上几个嫔妃。
楚衡伸脱手，施了一礼：“落第后回籍偶遇游医，兴趣而至，学了外相，只略懂一二。”
靖远侯这个坑挖得有些深。陆庭手里的聚魂丹，裴小郎君的点骨丹，再加上从楚雍手里抢来的丹药，他直接呈送到明德帝面前，为的只怕是想要阿谀一二。却没想到，明德帝竟举一反三，想到了长生不老。
从靖远侯府出来的马车，雕轮绣帷，比平常车驾都要显得豪华一些。
楚衡面上带笑，放下帘子，背过人忍不住啧了声。
早已熟谙气味的疾幽一低头，张嘴就要去咬楚衡的头发。
楚衡一上二楼，便有常公公在旁带路，直接去了最大的一间屋子。
明德帝得了药方，便不再留意楚衡，手中拿着药方爱不释手，就连江羌递来的酒水也视若无物。
“只要你能做出长生不老丹，朕就赏你官爵，令你子孙后代，有享用不尽的繁华繁华！”
疾幽前后踱了两步，冲着千牛卫打了个响鼻，任由陆庭牵着调了个方向，不紧不慢往西市外走。
当楚衡被带到屋子里，他惊奇地发觉这里头宽广的竟能摆宴开席，一名细眉星目，面若桃李的男人正坐在其间。身上的衣袍仿佛熏了不常闻见的香料，异化着屋内的酒香，别有滋味。
那人关门时，仿佛重视到他，竟还看着他微微点头。
常公公面带三分笑意，眉头眼角的皱纹加着敷面的粉末：“小郎君，这药方可得把稳着写。”
身居高位者老是爱听阿谀之语，明德帝闻言又有了兴趣，扭头看向楚衡：“竟另有这回事？你是哪年入的殿试？”
常公公似是没瞧见千牛卫的失态，站在马车一侧，笑容可掬。千牛卫还想说些甚么，却见车帘翻开，青年青轻落脚站在了马车以外。
“太和五年。”
明德帝的脉象，轻取不该，重按始得。这是沉脉。
那人本来正低头在喝一侧女郎手中的酒水，闻声声音抬眼一看，顿时双眼一亮，指了指脚边的垫子当即就道：“来，来这坐。”
“医书中曾写，肾为天赋之本，脾为后天之本，肾脾强大，天然可长命延年。陛下如果不放心，可先将这药方找一和陛下身材状况不异之人服用月余，如有效果再有陛下服用便可。”
直至西市坊门前，一向静观不动的青年这才开口扣问：“公公，为何来西市？”
楚衡不动，直到作陪在明德帝身侧的女子微微点头，方才往前坐下。
出了江苑，常公公便不再相送，门口的千牛卫美意上前扣问楚衡是否需求叫辆马车过来，却听得一声“吁”，乌黑的高头大马已停在了不远处。
楚衡还记得，在书中，明德帝虽还坐在龙椅之上，深受朝臣推戴，身为先帝最宠嬖之子的元王却早已有了弑兄的筹算。
马背上的陆庭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和楚衡的肩膀只要一拳间隔的千牛卫。
后者抬手挡开马嘴，不客气道：“来接我？”
陆庭点头，虽不发一言，却已经翻身上马，直接伸手拉过楚衡的手腕，把人奉上马背。
楚衡并不料外江羌回燕都，只是瞧见她陪在明德帝身侧的模样，心底不免有些惊奇。明德帝仿佛非常对劲她的奉侍，几次伸手去抚她的肩头，都被江羌消无声气地闪躲开，酒水倒是满了一杯又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