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早晨了！茹素吧你！”
楚衡不动，直到作陪在明德帝身侧的女子微微点头，方才往前坐下。
明德帝固然昏庸了些，却并非蠢钝如猪，当下心如电转，顷刻间明白楚衡的意义。
出了江苑，常公公便不再相送，门口的千牛卫美意上前扣问楚衡是否需求叫辆马车过来，却听得一声“吁”，乌黑的高头大马已停在了不远处。
候在门外的便服千牛卫走了过来，拦在车子一侧，彬彬有礼道：“还请楚郎君下车。”
“你倒是读过书的模样，身上可有功名？”明德帝不改傲慢，凑到江羌身边叼住她手中酒杯，抬头便将酒水喝进嘴里。
明德帝却清楚不把身边的这个老伴计看在眼里，伸手就往楚衡面前一放：“来，给朕看看，如果这药有效，朕赏你良田万顷，美女三千！”
想起神奥秘秘的江羌，另有阿谁白头老翁，楚衡微微蹙眉，而后迈步走进酒坊。
楚衡面上带笑，放下帘子，背过人忍不住啧了声。
“早晨……”
不过，明德帝不好男色，只是见着面貌出彩的总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番。
“有劳了。”
楚衡出了屋子，恰逢白头老翁拾级而上，拖着跛足走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前。半开的房门里，伸出一只手，而后出来一人扶住了老翁。
楚衡说到此处，停了下来。明德帝看着他想了想，面上浮出不解，想来早已把太和五年殿试上阿谁当众出丑的少年忘在了脑后。
他说到这里，似有几分难堪，抬高声音道：“只是除了服用此药，还需陛下适度房事，如果纵欲过分，肾则亏，继而损寿命。令可取杜仲、虫草、枸杞等物制成药茶常饮，如此结果更能事半功倍。”
“陛下，这世上本就没有甚么长生不老丹。”楚衡看着明德帝玩弄酒杯，不觉得然的模样，缓缓道，“佛道说长生，是因修积德缘，广积德事使之心中无郁结，心无郁结天然少了病痛，如此方能康体强魄，延年益寿。”
阿苏娜正在接待堂内酒客，瞧见楚衡出去还愣了愣，正要迎身上前，常公公却快走一步把人挡住，而后引领楚衡往酒坊二楼走。
临窗而靠的男人弯了弯唇角，耳畔传来隔壁屋中昏君兴趣昂扬的说话声，如鹰的眼中划过狠戾，直至那二人一马的身影完整消逝在视野中，这才反手将窗关上。
明德帝听了“延年益寿”四个字，虽有些兴趣缺缺，可也摆布无事，随口便道：“那就呈上来吧。”
楚衡并不料外江羌回燕都，只是瞧见她陪在明德帝身侧的模样，心底不免有些惊奇。明德帝仿佛非常对劲她的奉侍，几次伸手去抚她的肩头，都被江羌消无声气地闪躲开，酒水倒是满了一杯又一杯。
“草民曾入殿试，只可惜殿前失礼，幸得陛下开恩，方才留下一条命回籍学医。”
他深呼吸，想起别云山庄那些家人，再想起才刚决定试着相处看看的男人，沉吟不语。
一向步行在侧的常公公笑着拱了拱手，傅粉的脸上一说话就能抖下三斤粉来：“小郎君，陛下这会儿就在西市微服私访呢。”
明德帝的位置在最尊处，身侧只作陪了一名胡女，那双岫玉般的双眸，不是江羌又会是谁。
从靖远侯府出来的马车，雕轮绣帷，比平常车驾都要显得豪华一些。
江苑二楼有上房，公用于一些身份贵重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