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得知庆王府的行动,只垂眸喝茶并不在乎。倒是靖远侯,传闻这过后,冷哼了一声:“莫非侯府没有马车么,庆王府还真是甚么都要掺杂!”
楚衡翻了个身,很快就在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胡语中睡去。
舱房内不测埠烧着炭火,窗子开了一条缝,倒不至于叫人在里头呆久了被炭火熏到。那几个壮汉进门后,像是怕惊扰了里头的主子,未几会儿又一个接一个地出去了,只把楚衡留在里头。
在江城请的车把式之前已经送楚雍归去了,楚衡要坐车,便需得别的在燕都租赁。哪知,到了出门那日,倒是庆王府的马车受命在靖远侯府外等待。
但幸亏,现在是在船上,阿谁男人又伤寒缠身,他的那些随扈该当不会在船上动甚么手脚。
陆庭一向留在船埠上,目送楚衡上了船,身影消逝在船面上。可船未开动,他便也跟着没有动。
他原觉得明日就能到江城,如果刚巧恰好能够找到回扬州的船直接走人,是以陆庭十有八.九会在今晚爬床,但不测的是,他话音刚落,陆庭竟然点头了。
这日,他可贵开次窗,倒是因为几个月前,他送给陆庭的那只机甲鸟飞到了窗外。
两具身材靠的很近,相互的心跳也都清楚可闻。
陆庭也和赵笃清乞假,牵来疾幽,盘算主张要护送他一起,直到上船。
疾幽不动了,舌头舔了舔马嘴,扭头向陆庭讨要麦芽糖。
楚衡看看底子还没上闩的房门,再看看捡了凳子就坐在身边的陆庭,问:“不走门?”
一刻钟后,窗子被人抬起,已经爬惯了窗户的陆大人果不其然从外头爬了出去。
刚开船时,听船老迈提起船上另一拨人,只当是浅显胡商,可平常胡商带在身边的随扈,如何会各个身强力壮,一副武人体格?
“我很穷。”
出燕国京都时,梁辛安骑着马追了上来。
第二日的路程还是非常顺利。
“虽未发热,但身感恶寒,体痛,呕逆。再看脉象,阴阳俱紧,是伤寒无疑。”
楚衡无法,只好叮咛五味留在房中。本身拿上随身的家伙,跟着人去了不远处的另一间舱房。
楚衡一时无言,但是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直到将人全部拢进怀里,这才听到耳侧一声感喟。
“……”
楚衡想着,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从笛声中抽离出来的陆庭低头拍了拍马脖子,低声道:“就那两包,吃完就没了。省着点。”
那几人面面相觑,仿佛没推测这屋里做主的竟会是个面庞白净,看着弱不由风的青年。很久,出来一人,有些陌生地抱拳见礼,直言家中主子俄然得了急症,船上又不大夫,听船老迈说这屋住的搭客会看诊,便冒昧前来相请。
收起登船跳板,船工在船面上扯开嗓子吼:“开船啦!”
邵阿牛比五味见地多些,见楚衡如此叮咛,当即想到船上偶尔遇见描述古怪的另一拨人。
彼时,已近傍晚,舱房外能听到短促混乱的脚步。五味出去转了一圈,返来瞧见楚衡盘腿坐在床上,怀里躺着只古怪的木头鸟,手里头却拎着一枚做工粗糙的流苏结。
楚衡往床侧走,低头看清床上那人的长相后,蓦地握紧了手里的药枕。
一声一声,比催眠的曲乐更能令人缓缓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