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是如何死的？
“搓一搓就好了。”楚衡说着双手互搓，但是手倒是搓暖了，一双脚却还是冷得发疼。
“阿娘，儿子虽知您把诸管事调来山庄，是为了儿子好。可外人是不知的，万一儿子真死了，或是有了瘾头在外闯了甚么祸事，转头外人老是要把这事推到阿娘头上来的。儿子不忍阿娘今后犯难，是以大胆把人送去了官府。”
八岁就能出口成章的神童，最惊骇的是楚家的一间黑屋。年幼时奸刁不听话，就要被关黑屋。懂事了一些，为了能获得生父嫡母的承认，冒死读书识字，考过孺子科，获得的却不是嘉奖，而是怒斥。
楚衡只当没瞧见他们眼中里的深意，微微低着头，他们问一句便答一句。
楚衡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见边上有丫环惊奇地看过来，弯了弯笑唇。
楚衡道：“阿爹可在府中？”
“三郎。”拉上的房门外，有小厮的声音，“郎君和娘子归家了。”
他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总得替前任，从惹人厌的家伙身上讨点便宜再走也不迟。
进了天井，院中正忙着收支的丫环们瞧见楚衡，明显吓了一跳。有稍年长一些的曾奉侍过他，见人返来了，忙福了福身：“三郎返来了。”
他身上穿的那一身衣袍，是把影象中万花破军原样点窜一番后，特地做的一身。可这会儿也顾不上特别，袖子上沾了灰与水，也尽管埋头持续清算屋子。
楚衡垂下视线。
可这玉轮都已经挂在头顶上了，还不见前头有人来禀告说郎君返来了。
在影象中，楚大富对本身这个庶子向来没有展露过一丝一毫的心疼，反倒是听任廖氏往孩子身上各种折腾。如果不是碍于名声，想来早就把这个庶子养废了。
中堂外，楚衡能闻声楚大富和廖氏说话的声音，间或另有第三人在应和甚么。
没等病好，诸枋就被调到了别云山庄，赶走老陈头，找来所谓的名医，开了不知所谓的药，硬生生烧掉了前任不过十六岁的年青生命。
楚衡直到闻声他说了声“起来”，这才直起家光亮正大地迎上他这对便宜爹娘的核阅的目光。
白术站在楚衡身后，听着自家三郎张口既来，眼皮也不眨一下。
“三郎冷不冷？”五味瞧着楚衡因为碰了冷水冻得发红的双手，心疼地差点掉眼泪。之前说叮咛水房烧得热水底子就没送来，主仆三人带着以后赶来的邵阿牛一起把西厢大半的屋子都擦了个洁净，一个个都冻得双手通红。
倒是身侧的楚大郎出了声：“三郎，传闻你把山庄的几个管事都扭送去见了官？”
“这么大的事，下回记得托人送个动静返来。”楚大富说道，“虽是分了家的，可你到底是楚家的子嗣，没的事理受了委曲还不叫家里人晓得。行了。你也早些回屋歇着，等过完年再回山庄。”
楚衡越想越心塞，恨不能当即把楚大富跟廖氏见上一见，说几句吉利话，然后滚回山庄。
楚衡深呼吸，压下已经将近蹿到头上的火苗，带着两个小童就往影象中的西配房去。
比及再睁眼时，此楚衡已经不是彼楚衡。
这些倒也罢，摆布东厢住的都是楚衡他嫡出的兄长，也该获得这些。
但看着空荡荡，有些寒酸，乃至还蒙着一层灰的西厢，楚衡还是忍不住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