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案首不过是浮名，秀才才是真正的功名。”
对冯秋墨感激是至心实意，梅雪嫣也多少听到了一些，要不是冯秋墨主张，将那些非议压下，梅雪嫣也没法站在这里。
“不怪不怪。”
“我对第三句有些不对劲，这“吹”字改了很多回，还是过分古板，东风又拂江南岸？又过？又满？又到？……你帮我看看哪个更得当，我这弄得焦头烂额的，一个也不对劲，总感觉少一分灵气。”
“门生不敢妄言，更别谈指导，如果有甚么观点，天然知无不言，冯老不要见怪才好。”
“今后的事就不说了，本日我找你来，是想和你切磋一下诗词，你作的《卖炭翁》和《墨梅》都很不错，诗词这东西是讲究灵气的，像我，浸淫几十年，也没作出来几首像样的。”
见梅雪嫣踯躅不言，却眼神果断，冯秋墨就知她已经下定决计。
如果时候充盈，梅雪嫣当然谦让，可时不我待，林三郎眼看就要回府了，梅雪嫣在林夫人面前一点抵挡之力都没有，她一心只想着如何考上更高的文位，解困抽身，没有多余的时候再与周佐仁沈子文等周旋。
冯秋墨欣喜地捏了捏山羊胡，说道：“你能不被名誉名声蒙蔽，也属可贵，只是你刚学经义，没有沉淀练习，不说争‘茂才’之位，就是能不能任命为秀才，也犹未可知啊，虽说同年秀才也出过一两个，可大多都是大器晚成，积蕴已久。”
梅雪嫣感慨，若不是冯院君相护，上到孙监察，下到周夫子，都能让她寸步难行，幸亏这世上另有如冯秋墨这般朴重的人。
冯秋墨遗憾吗？教了一辈子书，桃李无数，让他对劲者寥寥无几，年纪到了这份上，才碰到两个让他青睐的，天然希冀甚高，梅雪嫣不去争茂才，他的确有些抱憾，至于女状元，难如登天，只是他鼓励的话罢了。
“冯老莫急，诗词是急不来的，偶然候想得脑浆迸裂，也不得方法，可偶然灵光一现，说不准就下笔如神了。”
“我也道，这就说得通了，难不成还真有文曲星下凡……”
“君王过分集合权力，只合适建国之初，若真想江山永固，非得将权力分离，集忠臣之力不成……教养越遍及，公众的聪明开启，也许将来就不再是一人称帝，而是百姓推举，尧舜禹的光辉也不是不成期……咦，冯老，如何了？”
晓得冯秋墨曲解了，梅雪嫣暗自忸捏，她又不是陶渊明，只是迫不得已。
冯秋墨是对她寄予厚望，以是才想让她去争茂才，而不是赶着考“同年秀才”，在一年以内连考童生和秀才，算得上一件美事，可毕竟不如茂才，堂堂正正的秀才之首，官府也是要颁布裱彰牌匾的。
冯秋墨说着倾着身子，也没重视到袖子上沾到了墨汁。
顺着周夫子的脾气，梅雪嫣也能虚与委蛇，不落话柄，外人也指道不出甚么来，可她将精力破钞在此，她一个月内难以寸进。
从冯秋墨指导，到发问梅雪嫣答复，最后几近是两人一起切磋起来，偶然冯秋墨都哑口无言，而梅雪嫣字字珠玑，可谓真知灼见，并且一些观点的确是骇人听闻，冯秋墨偶然几近是在聆听，像是倒置过来，他在学习，而梅雪嫣在讲课。
“门生免得。”
冯秋墨俄然停顿下来，板滞地看着梅雪嫣，眼神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