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丫头婆子,没一个敢吱声的,权当作没看到,以往给梅雪嫣主仆求过情的,都没甚么好了局。
“哎,少夫人好。”
梅雪嫣接过青花瓷碗来,闻了闻药香,说实在药苦刺鼻,在她看来倒是可贵。她病了近半月,嫂嫂沈氏只当她偷懒,夫人充耳不闻,一药难求,以是这碗药对她贵重着呢,纵使再苦涩也甘之如饴,药汤的苦辣刺激舌尖提示本身还活着。
陈婆子年近五十,红芷涓滴不手软,家法棍子只朝她背上号召,几下就把本身的细汗给打出来了。沈氏内心明镜儿一样,家法棍子打在背上可死不了人吧,皮肉伤却够人疼好些光阴的了。
陈婆子跪在地上没起来,听着沈氏的怒斥,说甚么都只能生生受着,以往这类事还少吗?沈氏底子就没想给主仆二人活路。陈婆子也是个能哑忍的,沈氏再如何放肆,她也一声不吭。
吵架够了,沈氏避开碎碗,踩着鸳鸯鞋昂着头用午膳去了。
沈氏主动拿碗盛了一碗清粥,还是扒开了青菜叶,舀得最上层的米粥,跟米汤无恙。陈婆子双手端着粥碗,心知这顿饭是拿不到了,好歹有碗粥填肚子,大不了自家在小院开个小灶,她种了一些瓜菜,总不能让嫣娘子再饿着。
陈婆子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有点直不起背来,弓着身子清算好碎碗,手掌被瓷片划破了也没在乎,纵使有牢骚也只能吞进肚里。
梅雪嫣摩挲着碗身,手掌传来汤药的余热,不觉得意道:“沈氏行事放肆,还不仗着夫人放纵?林三郎能为了我,与他母亲作对不成?”
“饿就好,晓得饿就好,我这就去厨房端来吃食,你再躺下歇息会儿。”
“我是顾恤娘子你自进了林家任人鱼肉凌辱,那沈氏动起手来毫无人道,棒打鞭挞,娘子命苦,林家满是一些恶鬼。”陈婆子抽泣着擦拭泪水细声道,“你前日昏死畴昔,捡回一条命,夫人竟只来看了一眼,留了句‘不还没断气吗’,这是人说的话吗?”
陈婆子没打到饭食,私心想着院子里小菜畦种的白菜还没长大,天寒地冻连白菜苗子都蔫蔫的,也只能狠心拔了。
“夫人好歹拨了银两给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