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传闻你不好,怎地过来了?”
她说着,又接着问道:“景雀桥产生甚么事情了?”
闵老夫人的确要气炸了。
昨儿个景雀桥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世人皆知了。
闵惟思嘲笑出声,“祖母不常骂我是个混不吝的么?烂泥扶不上墙,天生就是这个德行,你说咋整吧?”
闵惟芬红着眼,拿着团扇半遮面,时不时的拿帕子抹着泪儿。
她睡了一觉,腰已经好了很多,至于神采太白?
倒是斗鸡摸狗,眠花宿柳非常有天禀,乃是开封府老子豪杰儿狗熊,富不过三代的典范。
武国公府,松鹤堂,屋子里坐满了人,闵老夫人系着抹额,端着茶碗不说话。
柳氏一愣,嘴巴动了动,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接下去。
一昂首,满脸都是恭敬之色,“祖母说得是,您且放心,我今后都不拔柳树了,待我腰好了,去拔槐树。我们家大门口,立了两棵大槐树,遮挡得门面无光,如果倒了,不慎压着人,便不好了!孙女晓得祖母最正视脸面,必然豁出了吃奶的力量,把它们都拔了。”
闵老夫人姓王,祖上也是王谢世家,倒是前些年战乱连连,这改朝换代比换衣服还快。性命如草芥,王家家道中落,她迫于无法,只得嫁了一介武夫。
少年郎噼里啪啦的一通说,说得闵惟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闵惟芬一哭,二房的夫人柳氏便受不了,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芬儿也不晓得是如何回事……她就是在路上瞧见了太子私会刘鸾,想要看清楚如何回事,这才跟了上去,岂料树倒了……五娘,芬儿昨夜里哭了一夜,说对不住你啊!”
她同闵惟思,乃是一胎双生的,打小儿豪情就好得跟一小我似的。
闵惟芬被送返来以后,就把事情说了一遍,但是好端端的树,如何会俄然倒了呢,还正砸到了他们三人头上,甚么月老发怒之类的,她是不信的。
闵惟秀瞧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滚刀肉的模样,仿佛隔世。
大儿子刚出世的时候,她在闵家还没有站住脚,只得眼睁睁的瞧着他跟着父亲的法度,也成了一个莽夫,也是他有命,得了从龙之功,这才有了本日。
闵老夫人昂首一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是说伤了腰么?如何跟下一刻就要断气普通?
闵老夫人还没有说话,就瞧见门口一个穿戴大红袍子的少年,酒气冲天的走了出去,一进门就指着闵惟芬的鼻子骂道:“我们武国公府的家业都是我阿爹阿娘打下的,小妹别说拔个柳树了,只要她乐意,连家里的房柱子,都随便拔,如何就丢了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