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摆好清粥小菜,大厨房的晚餐也送了过来。四个菜,一碗汤,一碗米饭,两个小卷子。菜满是肉菜,大荤,汤是鸡汤,大要一层黄澄澄的鸡油。
等木槿铺好被子,纪真往矮榻上一躺,蹬掉鞋子,舒舒畅服喘了一口气,说:“可惜我们初来乍到,不好把屋子里的安排全都换掉。”一水的红木家具,厚重古朴风,好是好,可惜纪真喜好的是淡色轻松系。
“见过三少爷,”一个婆子走过来,打量了纪真一遍才开口道,“老奴是夫人身边的蔡嬷嬷,替夫人传个话。”
说到最后,赵权声音带上了几分讽刺。好慈悲的夫人,老国公去了三十多年,那院子也封了三十多年,年久失修,此次也只不过简朴打扫了下,除了院子够大,再找不出第二个好处来。
车子在云霁院临街的侧门前停下,早有得了叮咛提早返来的下人把门翻开了。
胡管事沉吟一会儿,问:“三少爷但是安排在云霁院?”
赵权大喜,转头看看始终没有动静的车子,擦一把盗汗,带人绕了畴昔。神仙打斗,凡人遭殃。主子不会有错,错的都是他们下人。明天这事要不是胡管事提点了他,三少爷哪怕只是提上一句,他必定会被推出去的。
晋阳侯世子强忍住把人暴打一顿的打动,沉默半晌,拿上人参,走了。
胡管事嘲笑一声:“正端庄经的少爷,如何就不是主子了!主子们再如何都是主子,轮不到主子伸手。三少爷身上但是有功名的,十三岁的解元,你让人走主子下人走的角门,我看赵权你是不想吃侯府这碗饭了,真闹出来你叔叔都保不住你!”
桂花和木槿谁都不敢把人唤醒,也不想叫。少爷身子不好,正该多睡多歇息,路上折腾这么久,好人都受不住,更别说少爷了。
胡管事好想哭。
没多久,桂花也蹿到了车里,忿忿的,张了张嘴,甚么都没说,内心却难受极了。忒欺负人了,少爷进京,府上主子没有一个露面的不说,来的竟然只是大管家的一个侄子,连管事都不是!
大管家的侄子黑着脸跟了畴昔,恨恨的:“好大架子,还真把本身当主子了!”当年那事情闹得不小,大的杖毙,小的放逐,家里措置了很多人,或撵或卖或打杀,侯府内院人手几近换了大半。别人不晓得,身为大管家的侄子,他倒是一清二楚的。
木槿翻开纪真的钱匣子抓了一把银馃子,数了数,又放归去两个,说:“银子真不经花。”
过了几天,船进京了。
纪真看向蔡嬷嬷,没出声,等人传话。
木槿点头:“晋阳侯世子,说了。”
纪真点点头,说:“谢夫人体恤。”不消存候,真是再好不过了。
蔡嬷嬷心中不渝,她是夫人身边的白叟,几位小主子面前都有几分脸面,即便是世子也要唤他一声“蔡嬷嬷”,不过一个庶出的,在她面前竟然拿捏起来了。内心不痛快,面上就带出了几分,说:“夫人体恤三少爷身子弱又舟车劳累,便免了本日存候,只待明日去老太君那边存候再一起见过。”
纪真笑了笑,说:“木槿,把他花的银子给他补上。”
纪真说:“你们身上都装些银子,今后费钱的处所多着呢。”
蔡嬷嬷立了半晌,见纪真已经回身朝院子里走,心知本日是得不到打赏了,只好绝望地走开了,走出几步,恨恨地呸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