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想去，我天然能顾得过来，”婉恬一双眼睛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连细枝末节的藐小神采都不放过，“看模样，你是也想让她去？”
立夏在门里仓促应着，赶过来给她开。婉澜闪身出来，又“咣”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立夏梗着脖子道：“丫头才不是，我们蜜斯看我重，今后我要想嫁人，只消求她一二句，她定然要给我添妆增匣，到时候风风景光地嫁到人家家里当老婆，哪怕贫寒，也比做妾好。”
婉澜哼了一声：“你是在骗我开门。”
陈暨又问：“你若留洋，起码也要在外流落两年，这两年你我隔海分家，你就不担忧？”
陈暨的火气又被她激起来一点：“这么说，我是全天下最后一个晓得的了。”
只是想到曾经以嘉话相传的伉俪，现在沦落到要信赖对方一句口头上的包管，总令人感觉心伤。婉恬能体味婉澜内心不平的启事，她毕竟也是在风月情事里走过一遭的人，却不知该如何对陈暨解释，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一句：“同《难夫难妻》里的王家蜜斯比，阿姐算是有福的，你也比刘家公子强上很多。”
陈暨的神情又和缓下来，掌心一转，同她十指相扣：“你在楼上的时候，阿恬下来找过我一回。”
厨娘道：“前头太太筹议，想抬她当姨太太不是，我恭维她来着，没想到她还对我撂脸子，说甘愿嫁给乡村男人当端庄老婆，也不给大户人家做妾。太太你听听，这是甚么话，一个丫头，抬她当姨奶奶是给她脸，她倒还给脸不要脸。”
“真的不是！”陈暨指天发誓，“你开门，我真负荆。”
厨娘看她这模样，成心打击她：“莫忘了你本年多大了，你跟太太同岁，本幼年说也有二十五了吧，当丫头的老女人，谁还想娶你？”
婉澜早晨起来洗漱，是厨娘过来给她端的药，她喝着，内心另有些奇特：“立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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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暨向她笑了笑：“我伉俪二人的事情，就不劳你体贴了，我自会同她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