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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品珍单手撑在桌面上，饮过一口，也笑：“公然是好茶。”
陈暨道：“王总理的确是好运气，我前后照顾四奶奶买卖不计其数次，可连一回谢礼都充公到过。”
陈暨笑容满面地点头：“是，涟涟如果闲着，就请来陪我喝两杯。”
谢怀安一向在察看王鸿图，可他表示的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酒色之徒。
那专员不是顾品珍，倒是一个比顾品珍油滑多的年青人，瘦瘦高高，面相威武，见之不凡，令人很轻易心生好感。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了三两极品普洱，说是顾部长特地托他带来的。
他不喜好王鸿图酒色财气的模样，更方向看起来朴重很多的顾品珍，但顾品珍固然朴重，人却不傻，一向到他分开上海，都没有正式提出要从谢怀安手长进购药品的要求，反倒是别人都已经回到贵州了，才客客气气地打电话来，报上了一个票据，说想要采办票据上药品。
陈暨没有立即接话，反倒是沉默了半晌才道：“但实在，我还是建议你去跟王鸿图多打仗打仗，跟蔡松坡的军队做买卖，固然这姓王的老奸大奸，但还不至于像唐蓂赓那样……心狠手辣……”
话里话外竟是熟稔的紧，惹得王鸿图一阵大笑：“玉集，莫非这是你的外宅？”
又向陈暨道：“陈老爷，还叫前头的？”
谢怀安重视到了，在听戏的空挡里叫了个小大姐来，换了一壶普洱茶，一人倒了一杯。
沈爱云侧身倚在门框上，笑容淡淡，也歪着头打量王鸿图：“听这位爷的口音，像是南边人。”
“快去，给这几位爷换个茶来，换阿谁乳前龙井。”沈爱云说着，将四人面前的杯子尽数收了，放在托盘里捧起来，立即有小大姐上来从她手里将盘子拿走，不一会便上了新茶。
屋里传出一道慵懒娇媚的声音，问：“哪儿错了？”
王鸿图仓猝装模作样地掩嘴：“我的错，我的错。”
沈爱云已经嗤笑了一声：“逛窑子，还提家里头那位做甚么？慢说是姐夫跟大舅哥，就算是父子兵来了，也是逛窑子的，端甚么狷介？”
沈爱云又笑了，没接他的话，反而悄悄偏了偏头，叮咛道：“去叫涟涟带着女人们返来，奉告她，陈老爷来了。”
她的手白嫩丰腴，像菩萨拈花的手，柔嫩苗条，骨肉匀停的手腕上挨边带了两只翡翠镯子，一色翠绿一色浓烈，顺着胳膊滑下来的时候，还会收回清脆的叮咚声响。
沈爱云一个眼波递畴昔：“顾部长，可有尝出少女体香来？”
“陈老爷这是汲引我呢，我要有这么大的架子，不老早就饿死了。”沈爱云终究从门槛下款款走下来了，在空着的一张竹椅上坐了，顾品珍拣了一个杯子给她倒茶，沈爱云笑着接了，抿一口，又皱起眉，掌心向上，对一边的丫头招了招手：“你们陈老爷带着高朋来，你们还拿这茶接待他，不怕他跑了？”
谢怀安积存的药品都在阿谁票据上，除此以外另有少量别的消炎药，的确就像是贵州军已经将他的环境探听清楚了，特地来雪中送炭的一样。
她一口京腔，吐字清楚，还带着勾人的弯儿，与江南软语的娇怯大是分歧，王鸿图只听这声音便精力一振，抱拳道：“回四奶奶的话，我错在人无耐烦，不晓得美人是用来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