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贤沮丧道:“我一个北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您一双眼睛却只盯着我的婚嫁生子。”
婉贤被吓了一跳:“没有,娘,没有!我都已经到了婚嫁春秋,至于跟人私定毕生吗?”
陶氏脸涨红了,被她气的半晌说不出话,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最后指着她鼻子道:“我是想叫你三媒六聘当个端庄太太,而不是跟我一样,给人做小,一辈子看正房的神采,到头来女儿也要跟着做小,也去看别人的神采!”
秦夫人挑了一下眉:“她先到上海去,去她姐姐那儿住两天,然后才返来。”
“我是没有读过书,也不识字,连本身的名字都不认得,”陶氏一边说,一边缓缓感喟,“但是我给你的,都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了,阿贤,我的女人,我没有爹娘,没有丈夫,没有兄弟,你就是我独一的盼头,我只盼着你这一辈子过得比我好,并不敢期望从你这里获得甚么好处。”
“能够吧,这要看她婆婆的意义,只是我听婉澜的话,仿佛她婆婆迩来身子不大好,以是也许会留在上海,不再让她冒寒驰驱。”秦夫人在镜子里看着她,悄悄叹了口气,“你是想探听阿贤的婚事,是不是?”
婉贤的母亲陶氏早上起来到长房去服侍秦夫人,彼时谢道中还没走去衙门,她穿戴青色衣裤,发髻挽的整整齐齐,还摸了桂花头油,簪在头发上的银钗子色彩很亮,看起来面子极了。
“阿贤在北京书院里抢先生,还不肯辞职,是以给她找婆家,就只能在都城找。”秦夫人道,“我本来奉求二太太在京里留点心,恰好此次她也要返来,到时候我劈面问问。”
“我……我传闻,三蜜斯要返来了,”陶氏赶快站到她身后去,那梳子替她梳头发,谨慎翼翼地盘发髻,口中嗫嚅道,“不晓得她究竟几号来,以是想来……问问老爷,问问太太。”
秦夫人明白当娘的表情,是以也不肯使妾室抱怨她,等堂屋里又笑过一阵后,便对冯夫人问道:“阿贤在都城,要多亏婶娘照顾。”
陶氏松了口气,秦夫人主动提起来,申明内心还是惦记取的:“不晓得太太是如何筹算的。”
这真是个很奇特的东西,因为婉贤现在已经不能肯定,她对徐适年的执念是因为少年情素,还是因为求而不得。
谢宛新一头雾水:“你少年时的洋文先生,我晓得。”
“哎呦,那我这么问,只怕要惹婶娘不欢畅。”秦夫人道,“我们阿贤也该许人家了,不晓得婶娘在京里,有没有甚么合适的好人选。”
她昔日里都是等谢道中走了,才去长房奉侍秦夫人。
陶氏面色和缓一点,接着苦口婆心:“阿贤,阿贤!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如何就不能好好嫁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