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至连礼节都顾不上了，双手摁在袁世凯办公桌上，身材前倾，火急地看着他。
陆征祥明白过来，袁世凯将他叫来同变数无关，他压着内心的情感，转过身来向阿谁矮瘦男人请安：“鄙人陆征祥，不知中间是？”
“这是他每日要服的药，这些药，是他接任交际总长以来才开端吃的，”袁世凯看着赵明公，嘲笑一声，“没准比你一辈子吃的药都多。”
总统府间隔交际部不近，倘如有人成心刺杀，那这段路必然是个绝佳的刺杀地点。
“我派车送你归去，”谢怀昌取了他的军帽，大步走了出去，“你直接下楼，去找一个叫王整的保镳，叫他送你。”
陆征祥垂着眼睛，眼眶里蓄满泪水，他不敢让袁世凯看到，吃紧忙忙应了一声，将文件拿走了。
谢怀昌尚未开口，婉贤便先笑了起来：“筠如姐姐是要跟我哥哥约晚餐吗？我本来还想与你一同回燕园，眼下看来，倒是要识相点，主动消逝了。”
“回大总统的话，”他嗓音沙哑，仍未昂首，“这份申请……请大总统通过吧。”
袁世凯又去看赵明公：“归去报给你们协会会长，就说陆总长也同意了，叫他发文昭告天下。”
谢怀昌担忧地看他：“总长，您走归去恐怕不平安。”
韦筠如向他笑了笑：“你今晚如果不足暇，请来燕园吧。”
她说完这一句，不问谢怀昌答不承诺，回身就分开了。谢婉贤将手放在谢怀昌办公桌的桌面上，笑眯眯道：“我要先恭喜哥哥红星鸾动了。”
陆征祥同赵明公一同退出办公室，条约新订，袁世凯要忙着同国务集会另寻掣肘条约的法门，一样行色仓促。赵明公再面对陆征祥时，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愧色，他同陆征祥揖了一礼，道：“陆总长，我一叶障目，不知天高地厚，错怪了总长，还请总长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