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徐老爷将家里上高低下全招在厅里说话,将他的筹算说了出来,也将本身的窘境说与大师听,这下人统共曹管家佳耦与秦妈三个,天然忠心一片,没有不依的,只是秦妈有些踌躇。
秦妈将他们引来屋里,那屋子里打扫得洁净,只须铺床就能住了出去的,徐老爷大喜过望,那旅店喧闹,他一刻也呆不住,直坐在屋里不走了,命曹管家与韵清去将其他几个接了过来,便要落脚在这里。
韵清也不由华得泪湿,柏华偷偷看她,并不敢与她先说话。徐老太太只顾抱他大哭,他摆脱不开,却见阿喜过来:“妈,这个是谁?”
徐老爷很有些懦夫断腕的勇气:“不,我们现在也没钱修那屋子,如果染厂上钱不敷,那屋子也得卖了,你去城里租个屋子,等染厂好起来,这些终是能赎返来的。”
那日她又在廊下训着阿喜,外头有人拍门,秦妈去开门,却听得秦妈一声惊呼:“二少爷,二少爷,你如何返来了?”
她的一家子终是没了,不然按着周氏的性子,早回了上海,她虽肉痛,到底年代久了,筹算着甚么时候得了余暇,便去立个衣冠冢:“伯言和我说了,人毕竟博不过命去,父亲如果同意,我明天便带人去打扫。”
只是她没等着要等的人,却等来了别个。
徐老太太吓得松了手,表示柏华去认错,柏华渐渐走来跪下:“父亲,孩儿不孝。”
徐柏华心中不是滋味,公然,当初将她送去长沙,又教他们团聚在一起,现在连孩子也都有了,贰心中酸楚,却又带了几分欣喜。
韵清这才想起,阿四曾说过,如果她没了去处,这里是徐家发财之地,叫她来沾沾财气,不想,他倒是别有这番用心。
徐老爷也感觉蹊跷,不过他倒干脆:“曹管家,砸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