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被他这话一逼,便顷刻沉默,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归远侯府不会阻张大人的高升之路,高阳一郡,自有朝廷官员管理,侯府不过是勋朱紫家罢了。”
“眼下,我也成了烫手山芋吧。”张淇天然识得那块玉佩,似是不肯定普通,又将它放在手心几次衡量几次,待放回桌上,他便又规复了方才那深不成测的模样,目光幽深,却又不见凶恶。
“这块玉佩你是如何获得的?”张淇猛地昂首,一双眼睛凶恶的逼人,一顷刻叫苏阮都感觉心惊。
侯府西边的一处僻静院落里,苏阮和张淇相对而坐。午后日头恰好,阳光倾泻入内,将苏阮头上的步摇照的一片灿烂。
“淇,虽是不良于行,可这身子骨,倒还成。虽说家中不受宠了些,到底未曾遭到过苛待。”张淇摇了点头,见得苏阮开口杜口便是清原,倒也乐得持续这个话题,“夫人也是出身清原,焉能不知,大师族里的弯弯绕绕。有人对劲有人不平,谁家不是如此,不但是我们这大宅院里,说到底为上位者,也不过就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淇少时不对劲有之,但坐到我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先晓得一件事,小我的喜怒哀乐在数百人的大师族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我劝夫人,凡事三思而后行,免得今后真的收不了场,下不来台。”
“说吧,你要甚么?”
“人之订交,如鱼饮水,而冷暖自知。”
“我觉得夫人早握着我的统统动静。”张淇先回了一句,又是一笑,才道,“母亲心急,二十岁时便叫我结婚。您也晓得,我自少年时便不良于行,家中在此番境遇之前,我亦是个不得宠的。娶的是我母亲的娘家侄女,倒是叫我母亲在娘家说尽了好话。幸而我夫人倒是贤惠,不但为我上敬父母,下掌中馈,前晌离京的时候,已经怀了三月的身孕,倒是连我这一点遗憾也给弥补了。”
“陇西景象,我要上折子以达天听。”
“张大人可曾婚配了?”苏阮亦是不慌不忙,倒是和他拉起家常。
“张大人这么说,倒是虚假了。”苏阮那张芙蓉面上,倒是暴露几分讽刺来,“据我所知,这家主的位置不管如何,也都轮不到你。”
“我在侯府住腻了。”
“夫人睿智。”张淇这才暴露个浅淡笑容,道,“我劝夫人好好考虑,如何同郑氏和玄氏交代吧。两位大人应是身上皆有负伤,您无妨从医馆查探。至于这二位的全面与否,夫人想必比我清楚。”
“张大人这几日,住的可还风俗?”到底是苏阮先开了口,倒不是为旁的,只是她与张淇乃是暗里见面,未曾知会过李江沅,算算时候,李江沅没多时也要回府了,她与张淇倒是耗不得很多时候。
“大人劳累了,我就不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