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再忍耐一阵子。”他悄悄感喟,似是安抚又是鼓励,“十五年我都甘心冬眠,又如何会介怀再等一阵子。只是,前路看似已经开阔,倒是伤害重重啊。特别是,委曲了你。委曲了你啊。”
而他曾是她口中纯粹的黑,却终究,剖出了,最纯粹的白。
“我明白了。”黑衣的男人缓缓地说,目光看向窗外,苗条的手指倒是紧紧握住茶杯,眸色幽深,暗淡不明。
光芒微微的暗淡,面庞看不清楚,只要那一双眸子,如此的清楚。微微上挑的眼角,映托眸光通俗,波光点点。内里倒是含着冷酷的哀思,仿佛这个人间带给他的只要无尽悲辛。眼波潋滟温润,却如寒潭。一袭玄色,隔断六合,背影却和身后屋内的暗淡混在一起。纯然的黑,纯然的沉寂,这个男人,生的本是极都雅,但那风华,却让人连他的面庞都不敢细看,只是将目光略略扫过那色彩极淡的唇,只记得那始终微扬的嘴角,在那似笑非笑的弧度之下,透着凉薄的讽刺。
“羽毛之于我们,不能使我们翱翔,那仅仅是装点,我有要他何用?”
他出世前的一夜里,长平曾雪落满街。他生的那一刻,忽而放晴。玄昂没有写快雪时晴帖的雅兴,却还是以雪为名,给宗子取了个乳名。
茶社的台阶虽矮,倒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在这有些暗淡的日子,也泛着黄色的光。走到台阶前的男人缓缓地收了伞,并偶然去瞧脚下,只是站在屋檐下缓缓的回望。
就像是那小我,常说的一样。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必千载身后名。茶杯的底下是这一联诗,他的手指缓缓的摩挲着,笑意缓缓展开,却带着看不清楚的意味。(未完待续。)
夏季里的长平,最爱下雪。
这人间有人是黑,有人是白,可大多数人都是黑与白交叉。所谓的吵嘴,不过是那边多一些罢了。
十仲春的楚京,老是鄙人雪。
而这一年,他二十岁出头,并没有先知先觉的本领,看到厥后的人生。
“皇兄竟然还腾的脱手去摆苏家老爷子一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他笑的还是是纯良有害,“皇兄却确切,不是个草包。出身崇高,又不蠢。因而他啊,虽是现在在风中飘摇,可根底尚稳,气力犹在。”
“茶是滚蛋的,采了那至冷的雪水,却泡了这至热的茶。”身后的掌柜沈复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不必看,便能感受这个男人清冷的气场,又怎能不知他的来到。
“你不过是二十出头,倒看的非常清楚。“
但是有种人,他是纯粹的黑,或是纯粹的白。因而在这偌大六合之间,便能以身为刃,劈开这万仞江山。
冷若冰霜,艳若桃李。
“这茶凉了,叫沈复点一炉香,温着吧。”白衣男人缓缓闭上眼,“皇兄都说本身落子无悔,那又何必多言。只是啊,父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玄汐幼时有个乳名,叫做六出,正因他生在夏季雪时。
“倒是三爷,今儿早朝时,这一出戏,您看如何?”他收了感喟,问道。
“三爷,但是感觉这茶还不敷热。”他坐在了一旁,笑着看向那白衣男人,脸上的冰霜之色略略淡去。
黑衣的男人,徐行上了二楼,窗边的位置,包厢里已有了一人。一袭白衣,端坐着,缓缓拿起青瓷的茶杯,在唇边微微一抿,姿势文雅闲适,眉眼之间都是温润之气,五官虽是不算超脱不凡,却因着此人的气质温朗,更添了几分惹人的神采。